他的手指穿过顾阿蛮的发心,覆着薄茧的手温暖熨帖,“在江上撒下那一网,是我这辈子做过最庆幸的事。”
顾阿蛮的视线穿过那只留恋在自己发型上的手指缝隙,她看着近在咫尺的曹白凤。
世上那有如此多的巧合。
一切相遇不过早有预谋。
“可是好奇怪,为什么最先遇上我的是白凤?”
曹白凤的手指无意识的僵硬了下,他还在笑着,可是嘴角的笑意却再维持不住。
他早该明白的。
按照顾阿蛮的聪明,她又怎么会想不到。
顾阿蛮对曹白凤是感激的,无论这一网在撒下时曹白凤想的是什么,但救了她是事实,她得认这份恩义。
“白凤。”
顾阿蛮抬手将曹白凤的手握在指尖,男人本该温热的掌心有些冷,她像以往一样轻轻合在指尖。
“我相信你救我时,只为救我,可我想知道,白凤在赶来这里时,收到的又是那些消息?”
顾阿蛮道,“我不喜欢不明不白的死,更不喜欢稀里糊涂的活。”
那并不是一个怎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但是这一个问题,会牵动出更多的问题。
现在。
曹白凤倒有些明白,为什么柳渊会那么轻而易举的离开,只因为他深知顾阿蛮的敏锐。
曹白凤心里狠的咬牙,这柳渊莫名其妙的冒出头,又轻轻巧巧的,把一切问题都丢下。
这厮,忒阴险。
“顾四姑娘这许多问题,不如由在下回答。”
一道声音从船舱外面响起,这声音顾阿蛮并不陌生,是这段时间里,为她诊治的医者。
来人尖嘴猴腮,消瘦非常八字胡鲶鱼须,像不怎么正经的牛鼻子老道。
“顾四姑娘可以叫我四耳。”
四耳在旁边作揖,他说话时,嘴上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像是某种成了精的大仙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