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然,继续在你们庄子里,只怕什么证据都没了!”萧四郎硬着头皮继续凶狠说着,心想这人怎就这么可怕呢?眉毛都不动一动,叫人看不出情绪。
他妻子可是躺在棺材里了啊!
“我与九娘聚少离多,就让我见九娘最后一面,舅兄不会不答应吧?”
这话说得好似还挺念旧情,可配上那阴沉沉的语调,尹子画甚至还是面无表情,萧四郎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但是预备了面容跟萧九娘几乎相同的女-尸,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萧四郎缓缓打开棺材盖,边疾首痛心说:“我已让郡王府的太医过来看,等会儿就可以知道九娘的死因了。”
萧九娘是这样吩咐他的,这女-尸是让他们强灌了毒才死,就让郡王府的太医来,若判断她是自然病亡,那王府就是下毒的罪魁祸首。
萧四郎其实希望太医能诊断出毒物来,毕竟是自己的家族,他至今仍是不敢相信郡王府会为了让十六娘嫁给尹子画,而谋-杀亲女儿九娘。
说不定就是长平侯府现在有底气了,才想把九娘除之而后快呢!
“太医毕竟是观活人病,必要还是得报备官府,请个仵作为好。”尹子画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女子,他印象中的萧九娘,嚣张骄纵,永远是扬着头睨人,棺材里的那个,瘦弱无助,彷佛死亡也将她的骄傲一并都带走了。
萧四郎闻言愣住,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外头侍卫叫进来。“回郡王府去,说到衙门请个信得过的仵作来。”
侍卫应是走了,萧四郎见尹子画还看着那女-尸,不禁皱眉,他自己都不想多看两眼,便又阖上棺材盖,尹子画才转开目光。
两个舅兄妹婿也十多年了,可还是说不上话,萧四郎还想装着发脾气吧,尹子画偏偏就是那副死猪不怕滚水烫模样,他一个跳大戏也没人看,干脆低头假装伤心。
太医是先来的,来的还有郡王府长史,萧四郎眼皮跳了跳。
那长史看到尹子画,忙上前行礼。“尚书大人节哀,郡王爷说了,是九姑奶奶命不好,没能与您白头到老。”
萧四郎这次是真的怒了,他指着长史大骂:“你这混账说谁命不好?咱们家就属九娘长得最漂亮,她的个性到哪里都不吃亏,这叫命不好吗?就你这王八蛋还不配给九娘提鞋的,敢在这里胡说八道!现在人还那年轻,突然就死了,一定得查个清清楚楚,否则我绝不饶你!”
那长史露出为难的表情,赶紧把老太医推了出去。“四少别急,先让太医看过九姑奶奶吧。”
萧四郎认出是郡王府专用的太医,脸色略缓,一行人便上前去,这次是侍卫们将棺材盖轻轻拿开放下。
太医观察了许久,也点摸各处,才向萧四郎拱手:“下官亦曾到庄子上为尚书夫人把过几次脉,皆是血虚肝旺,肝火犯肺,这是长年不保养身体的缘故,故而药石罔效,如今五脏俱损,心阴大亏,才让尚书夫人年纪轻轻便病逝了。”
萧四郎只觉巨大的寒意从脚底冰到了心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