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姑婆也,咱们不但有缘,还心有灵犀!”赵亦恬觉得自己说得可贴切了,特别骄傲。
老妇人终于展颜,开怀笑了。“亏了侄子学富五车,怎么养出妳这个混世魔王来?就这半桶水,还敢拿出来卖弄,我瞧妳父亲只怕宁愿妳不识字!”
宋典菱感觉到老妇人这一笑,全场的丫鬟婆子都松了口气。
赵亦恬又撒娇卖痴了会儿,才向老妇人介绍宋典菱。“我今日同我在饕餮宴上认识的小姐妹来的,她脾气特别合我胃口,姑婆也多疼她。”
老妇人这才将目光转向宋典菱,不甚在意的看了会儿,霜眠上前补充:“宋姑娘是吏部侍郎宋大人家的族亲。”
老妇人听了也没什么反应,宋典菱终于趁此空档好好上前拜见,老妇人褪下手上一个玉环,递给她道:“不知宋姑娘今日陪我这侄孙来此,无甚准备,这个权作表礼。”
宋典菱忙推辞不敢受,时人的规矩,长辈给晚辈的表礼不管如何都要收的,只是那玉环晶莹剔透,质地光润,不似凡物,宋典菱一时不敢接。
那老妇人似乎对这种谦让有些不耐烦,赵亦恬也劝她收下,宋典菱才慎重的接了下来,谦谢过后,套在自己手腕上。
“姑婆来多久了?怎么前面没看到您家的马车?”赵亦恬很自然的接过霜眠送上的糕点,一个放到老妇人手里,一个自己张嘴就吃。
还吃得特别香,霜眠知道自家夫人就爱看侄孙女吃东西,本来没胃口都能被引得饿了,这才不动声色让赵亦恬如此做。
果然老妇人见赵亦恬不停称赞那糕点,忍不住也吃了口,霜眠这才微笑起来。
“来了有几天了,就住这昙花苑,马车让停在后头了吧。”老妇人无关紧要的说着。
“姑婆可是又心情不好了?其实,家里头那些糟心事,姑婆大可甩手不管的嘛!要是烦了,也可以来住娘家的,大伙肯定把您奉成王母娘娘,没一个敢甩脸色给您看!”
赵亦恬说得十分理直气壮,连霜眠都忍不住点点头表示赞同,老妇人叹了口气,才说:“我哪里耐烦管那些事,就是看着扎心,这也罢了,还是妳那二表婶,如今越发不好了,我就担心……人活着糟蹋我们,人要死了,只怕我们也还是不好过。”
宋典菱一直伫立在旁听着,不由有些心惊,她大致听得懂这老妇人口中赵亦恬的二表婶就是她的儿媳妇,到底什么样人家,会媳妇不管是死是活,全家都不得安宁?
赵亦恬非常讶异,忙问:“二表婶身子不好了?我只听说一直在庄子上养病的,养了这么多年,怎么如今还年轻着就不好了?”
老妇人欲言又止,说:“妳小孩子家家听这个污耳朵,总之我是不可能去看她的,可要把她接回来,我就第一个待不住家,就怕妳大表婶让我拿主意,我还是来这儿住着清心。”
霜眠大约是唯一一个还记得宋典菱在场的人,她见老妇人说得更肆无忌惮了,连忙开口:“夫人不是要请留月师父来测字吗?想来师父早晨诵经已毕,奴婢这就去请她来。”
老妇人也想了起来,拉过赵亦恬的手。“妳小人家没什么烦恼,倒是可写两个字,说不定师父会看出妳未来姻缘。”
赵亦恬就算再外向迟钝,说到婚姻大事,还是羞红了脸,嗔道:“姑婆,我还小着呢,说这个存心让人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