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房翰清抓紧最后一次机会与安宁说话。最初她对安宁的印象并不算好,认为安宁空有长姐的名头,却是事事不如婉宁。
但二月二灯会时,房翰清却惊讶地发现,安宁竟然很有才华,尤其对书画以及首饰造型等,具有相当高的鉴赏能力。
房翰清平时也对书面很有兴趣,两人聊着聊着,竟然找到了些许知音的感觉。
“穆妹妹,这是我最近画的一副春芽图,送给你。”
安宁接过,展开一看,别的先不说,至少甩方尧那张大夏天画的雪地红梅图八十条街。
再仔细看,能看得出房翰清的功底不错。画面干净,远处的雪景画得简单干练,近景是一丛褐色的树枝,在枝干上,点点新绿正努力钻出,嫩芽头上,还有一层白雪。
“房公子这春芽图画得真好。自来都是红梅傲雪,想不到这新芽竞雪,也有不俗的风采。”
“我一向喜欢新叶,总觉得它意味着生机,夏日里那能遮阳的树叶,不也是由这一个个小嫩芽长成的么。”
安宁对着房翰清展颜一笑,如花的笑容,让房翰清一下子就失了神。
这直直的目光把安宁也看得低下头云,就在两人有些尴尬的时候,穆鸿林出现在两人背后,“咳咳,那个……祖母叫你们过去吃茶。”
这话让安宁瞬间闹了个大红脸,扭过头不敢再看房翰清,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胞弟。
穆鸿林顿时一脸“不关我事”的表情,然后溜之大吉。
经过王氏与南安伯夫人的商议,婚期被定在了五月份,因为四月是春闱放榜以及殿试的日子,一旦殿试结束,钦定了状元,就要举行盛大的庆祝仪式。
状元游街可是盛京城里每隔三年的重头戏。
因此,为了不与这些大事相冲突,婚期最终被定在了五月十七。
安宁在南安伯母子走后,脚步一错,来到了婉宁的清兮院。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最想嫁的是三皇子,其次是镇西侯,视婉宁为眼钉肉刺。
可是到现在,一年过去了,一切都变得大不一样,三皇子于她来说,仿佛成为了话本的仙人,虽闻其名,却与自己相距甚远。
镇西侯则成了自己的准妹夫,再看婉宁,更是只有亲切,而没了当初的针锋相对。
其实,现在冷静下来想想,她身为庶女,嫁入天家,即便有做宰相的父亲,也未必能给她在夫家撑得起腰。。
至于萧长恭……看看婉宁这一年来因为他受的苦就知道了,换成是她穆安宁,能不能挺过来都是两说。
就说现在吧,人还在边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婉宁最近虽然表现得很乐观,但却总有一点点强颜欢笑的味道。
还是房翰清好,质彬彬的,日后入朝为官也好,在家经营田产也好,一辈子吃穿不愁。
这样安宁的生活,才最适合她。
“三姐姐怎么空来我这院里,坐,檀香,上茶。”
“我就是来看看你,等到出嫁后,再想随意的进到妹妹院子里,可就难了。”
若是一年前,婉宁怕是巴不得安宁赶紧出嫁。可是与安宁的感受一样,这一年来的变化,也让她对安宁生出了那么一点点不舍的心思。
“两家都在京城,又离得不远。我看南安伯夫人和房公子都不是古板的人,日后三姐姐想回门,还是很方便的。”
檀香这里端了茶水进来,这次可不是一年前给安宁上的隔年茶叶末子了,而是半月前萧长敬托人送来的岭茶岩茶,说是用他第一个月的俸禄买的。
只半斤,就花了他半个月的俸禄,绝对的好茶。
“三姐姐的嫁衣准备得怎么样了,如果有要帮忙的地方,姐姐千万别客气。”
通常来说,嫁衣得是新娘子自己绣的才行。可是随着嫁衣越来越华丽,许多高门府第的姑娘都把嫁衣交给绣娘来做,最后自己象征性的缝上几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