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林雅如,我回宿舍。到了宿舍门口,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对过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提着垃圾袋走出来。
我一愣,怎么芸儿的房子里会走出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房门开后,还听到房子里传出女人和孩子说话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我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他看了看我,笑了下,笑得很和善很友好。
“你是……”我说。
“你好,我是新搬过来的,你的新邻居。”中年男子说。
“新搬过来的。”我有些发懵。
“是啊,这是我刚买的房子。”
我点点头,冲他笑了下:“欢迎,欢迎大家做邻居。”
“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中年男子说着就进了电梯。
我打开门进屋,坐在沙发上琢磨着。
显然,这房子芸儿出手了,卖给了这家人。
她能在我不在场的情况下把房子办成我的名下,自然也有办法在我不参与的情况下将房子卖掉。
卖房本身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但为什么芸儿要在这个时候把房子卖掉?
我不由把这事和芸儿出售明州的公司给海竹联系起来。
我摸出电话打给了芸儿,很快接通。
“你把房子卖了?”我说。
“是的!”电话里传来芸儿平静的声音。
“为什么要卖掉呢?”
“有买有卖,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觉得不正常!”
“我认为很正常,这房子出手我还赚了20多万呢。”
“你就是为了赚钱才卖的?”
“是的。”
“你撒谎!”
“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听说下一步楼市快要崩盘了,这个时候不出手我等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被套进去。”芸儿说。
“我怎么没听说楼市要崩盘?反而我听到的是房价正在不断上涨。”
“那是你消息闭塞而已。”
芸儿的回答似乎天衣无缝,我找不到任何纰漏。
“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说。
“怎么,想我了,想来找我?”芸儿笑着说。
“不是……我只是问问!”
“那我就不用告诉你了,反正我是有地方住的,如果不想我,那就不用来找我。我现在住的地方也很好,需要找你的时候,我会过去的,你不需要问我住在哪里。”
“你到底在捣鼓什么?”
“没捣鼓什么,还有事吗?”
“没有了!”
“那我挂了!”芸儿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然后点燃一支烟,边吸边琢磨着芸儿此举的原因。
李舜在紧锣密鼓暗地里处理在海州的资产,他一定是有他的考虑的。
芸儿似乎也在处理自己手里的资产,她却是为何意呢?难道,她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或者感觉到了什么,在未雨绸缪做什么准备?难道,她有了不安全的感觉?
想到这里,我的心里不由忐忑起来。
又想到了老栗和三水集团。
似乎,一股更大的风暴正在无声地酝酿,暗流在悄悄涌动。
第二天,方爱国他们护送付梅回老家去了,我照常在办公室上班。
当天上午集团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讨论如何贯彻落实上面刚刚结束的进一步加快海州发展的会议精神,我作为办公室主任列席会议。
会上孙栋恺传达了会议的精神,就如何落实做了几点部署,我不停地纪录着要点。
会议结束后,我接着召集苏安邦和另一位副主任开会,研究落实的具体步骤。苏安邦负责安排集团全体员工大会会场,另一位副主任负责文件的起草和发放,还有要起草孙栋恺的讲话稿。同时,会议形成的决议和相关材料也要印发下去,供各部门人员学习。
安排完这些相关事项后,我出了口气,突然感觉这种工作很无聊,很枯燥。
但我知道,即使感觉再无聊也要做下去,我必须要学会适应各种岗位和内容。
晚上有饭局,孙栋恺有重要客人接待,我事先安排好了。
客人是省新闻出版系统的要一位中层,看起来和孙栋恺关系很熟,讲起话来也比较随意。
两人喝起酒来也很利索,都是一口干。
“老孙啊,你混得真不错,成了集团一把手了,这可比你在海州出版系统做副手强多了,我实在该向你祝贺。”处长虽然喝得满面红光,还是举起杯子敬酒。
“哎,老伙计,我来集团这么久了,你到现在才来看我,这就不仗义了吧?”孙栋恺笑着,“你也不错啊,你是上面来的,我该敬你酒才是,向你祝贺才是。”
“什么上面来的啊,你少笑话我了。我们可真的是没法比哦,不怕你笑话,上下班我都还得打车或者坐公交呢,连个专车都没有,出门办事还得到办公室要车,还得看办公室主任的脸色。”客人叹息着。
“哦,你们单位没有给你配专车?”孙栋恺说。
“废话,只有高层才有专车,我们这些中层哪里有这个待遇。本来我想自己买辆私家车的,可是买档次低的吧怕人笑话,买档次高的呢,又嫌贵,嘿嘿……”客人自嘲地笑了下。
孙栋恺眼珠子转了转,说:“老伙计,别泄气,你看这样好不好,我送你一辆车。”
“哦……”客人看着孙栋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