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只是什么意思?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付梅发火了,瞪眼看着老秦。
“付小姐,我只是在按照总司令的吩咐办事,希望付小姐不要让我为难。”老秦无奈地说,神情愈发尴尬。
“我看你们谁敢动我?谁敢动我一个指头,我就崩了他!”付梅说着,直接拔出了手枪。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老秦苦笑着:“付小姐,请你理解我,也请你配合,我是必须要遵从总司令的指示的,请不要让我为难。”
“我不想为难你,老秦,只要你不为难我就好!”付梅毫不示弱地说,“如果你非要为难我,那我也没办法。别惹我发火,不然,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我趁付梅说话的当口,出其不意突然伸出手,一把将她手里的枪夺了过来。
付梅一愣,看着我:“亦克,你要干什么?”
我表情严肃地说:“不要问我干什么?先问问你要干什么?先摆正你自己的位置,先认清你自己的身份,这是在前进军里,你是什么职务什么级别,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和老秦说话,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和总司令的关系特殊就可以无视参谋长了?我看你是无法无天了。”
我这么一说,付梅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看着我:“你们两个老爷们合起来欺负我,你们还是男人吗?”
“我们是不是男人不重要,关键你要知道你是女人,你要知道前进军的纪律,知道对抗上级的后果,知道总司令如果知道你对抗他的命令的后果。”我毫不客气地说,“老秦给足了你面子,你自己要知道珍惜,老秦不想为难你,你也不要为难老秦。你要明白一点,那就是为什么老秦很为难,为什么大家会如此给你面子。”
付梅低头不语,脸色更红了。
我冲老秦使了个眼神,老秦直接走到了我们的吉普车上,坐上了车。
我然后把枪还给付梅:“枪是用来防身的,是用来打敌人的,你刚才掏枪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你难道要将枪口对着老秦吗?”
“我……”付梅支吾着,接过枪,收起来。
“刚才的事情,如果被总司令知道,你想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发火?”我继续说。
“我只是想去滕冲和他一起过个年,想看看他父母,我难道有什么错吗?”付梅喃喃地说,“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和他一起过过一个年,这是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个春节,我想和他一起过,这难道不行吗?这么多年,我容易吗我?”
说着,付梅的眼圈红了,声音有些哽咽。
我不由心软了,叹息一声,付梅确实不易,自从跟了李舜也基本没过几天好日子,亲生的骨肉也不得相见,甚至以为孩子早已不在人世了,这对一个女人而言,对一个母亲而言,是何等的残忍和痛苦。
但我同时也理解李舜不让付梅去见自己父母的考虑,他是从全局来考虑的,是从整个家庭的角度来考虑的,是从秋彤和丫丫的角度来考虑的,特别是从丫丫的角度。为了这些,他必须要将一切可能引起麻烦的事情都扼杀的萌芽里。
我对付梅说:“其实,我知道你想去滕冲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单是想和他一起过年,你更想的是见到他的父母,更想的是得到他父母的认可。”
付梅看着我,不说话。
我继续说:“或许我该理解你的想法和心情,可是,你自己想想,在目前的状况下,在过去那些事大家都还记忆犹新的情况下,你现在去见他的父母,时机合适吗?你现在过去见他们,这对你真的会有好处吗?你有没有想过会发生什么,有没有想过发生有些事情的后果?你是当事人,这些事情我想你比我清楚,你比我明白,你比我有数,我希望你认真好好想一想。”
付梅沉思着。
李舜的电文内容继续如下:
第三,虽然对方做出了一系列善意的看起来真诚的举动,包括将那人礼送出境包括后撤军队包括提议签署和平协定包括向我发出邀请,但我们还是务必要保持清醒头脑,万不可掉以轻心,我们对对方缺乏足够的了解和信任,历来就是兵不厌诈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从来是不鲜见的。
所以,虽然部队后撤两公里,但备战状态丝毫不能松懈,后撤后要立刻建立新的防御阵地,同时将之前的一线防御阵地彻底摧毁,防止被人利用。还有,后撤后的缓冲地带,目前禁止任何平民进入。
第四,根据目前南线的情况,我想可以在保留足够防御兵力的基础上,将原先配置的用来反攻的兵力和重武器调出来,配备到西线去,用来加强西部边界的防御力量。此项事情要立刻就办,今天傍晚前搞完。
为什么这样做,你们显然是明白的,南线的威胁虽然不能说彻底解除,但可能性已经大大降低,即使真的有危险,也能起码支撑防御一天,预备队也能及时感到增援。
目前我们的威胁主要来自西线和西北线,而威胁最大的时间点,我想,就应该是除夕,也就是今晚。除夕是我们的最大节日,对方一定知道我们会欢度除夕的,一定会猜到我们这个时候会松懈的,假如敌人要进攻,一定会选在这样的时刻进行。
所以,要格外注意西边和西北,提防敌人利用除夕搞突袭。虽然目前的情报表明西部一片平静,但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起到明天早上,这是最重要的时刻,一定要保持足够的警戒。
第五,虽然除夕之夜或许会有不测事件发生,但我还是决定留在滕冲陪父母过一个年,大本营这边的一切事务就由副总司令和参谋长全权决定,遇到紧急战事,可以不用请示我,自行决定战术和对策,也就是说我授予你们先斩后奏的权力。当然,遇有紧急事件,我也能很快赶回去的。
第六,告诉弟兄们,这个除夕是要在战备紧张状态里过了,大家要多奉献了,除夕夜任何人不准饮酒。等过了这个紧急时刻,如果没事,我会给大家弥补的,我已经安排人联系了青迈的戏班子,到时候如果平安无事,请戏班子来大本营驻地唱大戏,给大家放假,一直欢度到正月十五。
看完李舜的电文,我和老秦都沉默了,都在思考着什么。
的确,今晚是个坎儿,除夕夜是最容易被人抓住时机进攻的,李舜意识到了,我和老秦也意识到了。
对于对岸自卫队的一系列举动,李舜还是保持了高度清醒的头脑,虽然后撤部队,虽然将进攻的兵力和武器调往别处,但还是没有放松警戒,还是保持了足够的防御力量。
这说明李舜并没有对方的举动而彻底消除对他们的戒心,毕竟双方之前从来没有来往,毕竟李舜对他们放弃做中国人加入秦国国籍以及参与剿灭泰共游击队之事一时难以释怀。
虽然李舜做了很多违法的事,但似乎,他的骨子里还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当然,他向着太阳,但太阳却未必会将阳光照耀到他身上。
这颇有些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的感觉。
一会儿,老秦出去了,去落实李舜的电文指示,部队立刻开始后撤,同时分出一部分兵力和重武器调到西线。
南边的威胁基本算是解除,下一步的重点要放在西面和西北了。
虽然情报人员报告说西线一直很平静,但老秦却丝毫不敢懈怠,甚至,西线出奇的平静让他感到困惑,这困惑又让他不安。
正值旱季,骄阳照耀在红色的掸邦高原上,在队伍的后撤和调离过程中,空气里充满了干燥的尘土味道。
我们这边刚刚开始后撤,对岸的队伍也开始了后撤行动。
据情报人员报告,对方后撤后,只留下一部分兵力继续防守,其他部队则调到南部的深山里去剿匪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无心和我们打仗的,他们辖区内部还有匪患未除呢。
老秦安排完这些事宜,接着就安排相关情报人员紧紧盯住刚刚被驱逐出境的伍德包括还在缅国仰广的阿来的去向。
伍德的最新去向是我们极其关注的。
吃过午饭,我和老秦打算到西部和西北部边界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