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要你死,是谁杀了你?”
“是他,是他……”秦露说着,身影逐渐模糊,忽然就不见了,消失在无尽的黑暗里。
我猛地张开眼,眼前空荡荡,除了铁笼子和四周雪白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看着窗外的光线,我知道,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我的衣服也有些干了,没有那么粘在身上的感觉。
我懵懂地想着刚才睡梦里和秦露的对话,心里一阵阵惊惧,我不相信秦露会自己主动去死,她绝不会去自杀,可是,她又是如何死的?如果不是自杀,那就一定是他杀,那么,是谁杀了她?秦露飘忽间说的那个他又是谁?当然,她说的那个他或许也是她。
我不由想起了管云飞,此时我最容易想到的就是他,可是,他此时正在国外旅游,他无法一夜之间飞回来杀了秦露。没有任何人有任何理由怀疑秦露的死会和他有关,除了我。
我又想到了谢菲,除了想起管云飞,我最容易想到的还有她。在我的感觉里,此时最有可能对秦露下手的就是她和他,可是,他们俩此时都在国外旅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是他们中间的一个杀死了秦露。
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有理由去杀死秦露。
如果他们没有这个可能,那么,秦露就只能是自杀的。
难道,秦露真的会自杀?不,不会。我又一次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难道,是谢菲和管云飞之间的一个人雇佣了杀手杀死了秦露?可是,明明酒店的监控录像显示那期间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进出过那房间,这个猜测似乎又不成立。
我感到了巨大的困惑。秦露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似乎,只有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她是自杀的。
但之前我和秦露的谈话内容又让往我再一次否定了这种判断。
我想得头疼,心里却又有无尽的悲伤,不是因为自己此刻的处境,而是为秦露的突然离去。
之前我的预感显灵了,果然流星的出现预示着一个生命的离去,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秦露。
之前我的感觉再一次涌上我的心头,果然,我周围的女人正在一个个离开我,从夏雨到孔琨,现在是秦露,很快元朵也要跟随海枫去澳洲。只是我没有想到秦露的离去会是这样的一种方式,会是以生命为代价。
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离去了。
我独自在房间里呆了一整天,竟然没有人来问我,这让我感到意外。
一连2天过去,都是这样,我就这么被关在这里,除了送饭的,没有人来打扰我,似乎他们把我遗忘了一般。
这两天,我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虽然我能看到,虽然我能听到,但我的确感觉自己成了瞎子聋子,看不到听不到外界的任何消息和情景。
到了第三天,接近中午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那个中年汉子出现了。
“亦主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中年汉子笑着说。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两个人也面带笑容。
“秦露的案子侦破结果出来了。”他说。
我的心一跳,结果出来了!什么结果呢?
我还是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他。
“根据我们结合尸检结果做出的进一步的分析,最后断定秦露的死不是他杀,而是属于自杀,所以,你自由了!”他说。
我的心猛地又是一跳,自杀?秦露是自杀?最后的结论是自杀?这怎么可能呢?
“不,秦露不是自杀的,她不会自杀,她是死于他杀!”我说。
不知过了多久,混沌中,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随即有人把我架起来,又摁在了椅子上。
我努力睁开眼睛,迎面有强烈的灯光直直地照射着我,我看不到对面的任何人。
转头看了下室外,天色已经很黑了。
夜晚来临了,我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
“亦克,招不招?交代不交代?”对面传来中年汉子的声音。
我看不到他,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我没有杀人,我没什么可以交代的!”我说。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虚弱,但我的口气依旧很坚决。
中年汉子沉默了下,然后说:“亦克,你还真是个硬汉子,我还第一次见到你这么硬的汉子,看来,我还是对你太仁慈了……”
“老子没杀人,你狗日的非要我承认,你这是歪曲事实!”我说。
“我歪曲事实?我看你是负隅顽抗死不改悔……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但你杀了人却不敢承认,不由又让我鄙视你了。”
似乎,这中年汉子认定我就是杀人凶手,是非要从我这里得到他们需要的口供了。
“这个案子在海州影响不小,上面要求限期破案,我就不信撬不开你这张嘴。”中年汉子有些恼羞成怒的语气。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一个低低的声音:“来了。”
来了,谁来了?我努力睁大眼想看一下,却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什么都看不见。
随即我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然后室内就安静下来。
我坐在那里什么都看不到,灯光依旧刺眼。
片刻,听到有人低声嘀咕着什么,隐约是那中年汉子带着恭敬口气的声音:“坚决不招,今晚我再加把劲,一定拿到口供……”
然后,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突然想进来的一直不出声的这个人或许是雷征,中年汉子在给他汇报进展情况。
如果进来的这人是雷征,此时,他一定在看着我。
不知此时看到我,他的心情如何。
我终于被他抓住把柄了,终于被他堂而皇之抓住把柄了,终于落到他的手里了。
我想,他此时的心情一定很快乐,我想,他一定会让我吃尽苦头,发泄他前些日子受的窝囊气。
然后,就听到有人走出去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有人又进来了,把我带进一个房间,然后关门走了。
然后周围就安静下来。
此时,我浑身冰冷刺骨,几乎就要冻晕了。
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今天的剧变,上午还在明州的婚礼舞台上,转瞬却成了阶下囚。
不知道此刻我的父母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秋彤和海竹怎么样了?不知道此时老栗在想什么?不知道那些前来参加我和海竹婚礼的亲朋与好友此时会怎么认为我。
房门口不时有值班的人员来回走动。
我感到筋疲力尽,脑袋发胀,不由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听到门口有人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