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露的精神压力其实是很大的,我感觉她似乎正在接近崩溃的边缘。
似乎,不单是秦露,恐怕管云飞的精神也快被秦露给折腾崩溃了。
似乎,谢菲的精神状态也未必就很平静。
秦露继续说:“其实,有缺憾才是恒久,不完满才叫人生。”
我说:“你的话似乎很有哲理,我听不懂。”
“你听不听得懂这不重要,对你来说,只要明白我的心就好!”秦露说着,伸出手,抓住我放在桌面的手,然后目光热烈地看着我。
秦露的目光很热,但手却很冷。
我轻轻将手抽出来,看着秦露说:“这样想,这样做,你真的认为你的人生就会很完美了吗?你真的以为大家都会这么认为吗?”
秦露看着我,轻轻出了口气,说:“我其实想告诉你一句话。”
“你说。”我又点燃一支烟。
“过好你自己的人生,不要以自己的标准来要求别人。”秦露说。
“你在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辩护!你在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一个合理的理论基础和依据!”我说。
“是又怎么样?”
“其实你自己也知道这些所谓的理论依据很牵强!”
“你觉得牵强吗?”
“是的!”我点点头。
“但我不这么觉得!”
“你有没有这么觉得自己心里有数。”
秦露的目光有些闪烁,喃喃地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我无法左右你,你是独立的个体,你有你的想法和思维,你只可以让自己去左右自己,但我想提醒你,凡事不要过了。”
“过了又怎么样?”秦露说。
“过了就会适得其反!”
“我过了吗?或者,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点点头。
秦露沉默了,低头不语,半晌说:“如果,真的是过了,真的是错了,那也是一开始就错了,一开始的错造成了现在的过,即使一开始是错的的,但现在也无法回头了,错了就继续错下去,继续错下去才是正确的选择,才是对的,事到如今,没有回头路,如果回头,那就是死路。”
看着秦露,我缓缓地说:“想不想听我说两句!”
“这几天工作忙不?”我随口问了秦露一句,然后看着窗外。窗外马路对过,我又看到了那个人,正站在路边的报刊亭旁拿着一份杂志翻看着。
“在单位里混,整天就那样,说忙也不忙,说不忙呢,整天都有干不完的事。”秦露说,“办公室的工作就是这样,细小而繁多,上传下达,当然主要还是为老大搞好服务。”
“老大就是雷主任吧?”我说。
秦露点点头。
“雷主任可真忙啊,日理万机。”我不由自主用讥讽的口吻说。
“忙也甘愿啊,雷主任正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候啊!”秦露说。
“不错,看他那样就是很春风得意的样子!”
“不过,最近两天看他似乎有些不大快意的样子。”
“怎么了?”
“听说是前天晚上开展了一项特别行动,深夜紧急部署,要清缴什么道上头子,听说还是个悍匪,出动了一大帮子人,还交代说这悍匪心狠手辣携带武器,不必活捉,只要发现就立刻击毙。按说部署的是很周全的,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一大帮子忙活了大半夜,最后一无所获,那悍匪竟然就在天罗地网下神不知鬼不觉消失了,这次行动是雷主任亲自部署的,最后宣告失败,你说他能开心吗?”
“那他是应该不开心。”
“这两天他一直耷拉着脸,有事没事就想发火的样子,大家都不敢惹他,能躲开尽量不着他的面,躲不过去的只能硬着头皮到他面前去,我也不想没事找事,所以就抽空溜出来了。”秦露说。
“那边的事和你们有什么关系?”我说。
“不行啊,他身兼两职啊,那边不痛快,很容易把火发到这边来啊。”秦露说。
“那边行动失败了,他没有查究失败的原因,没有追究什么人的责任?”
“没听说,既没有查究也没有追究。”秦露说。
“这好像很奇怪啊。”
“是有点奇怪,有点反常,听人说这次行动之所以失败,可能问题出在内部,内部有内鬼,但大家只是猜测,谁也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没有证据的事,是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我想,或许他们也许正在暗地追查吧。此次行动,听说雷主任还亲自带着车开道,带了什么不知是同行还是上面的人来现场观摩,本想出一把风头的,结果呢……你想想,雷主任能不窝火吗?”秦露说。
“不错,换了谁是雷主任都应该很窝火的。”我点点头。
“不说这个了,这些都是上面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操心。”秦露说。
我看着秦露:“你这些天都在忙什么?”
“忙什么?”秦露迟疑了下,说,“忙工作。”
“真的只是在忙工作?”我说。
秦露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不错,这些日子其实我的主要精力没放在工作上,在忙自己的事情。”
我说:“忙到什么程度了?忙出结果了吗?”
不由自主我又开始关心秦露和管云飞谢菲的事情了。
秦露看了我片刻,一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