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他们揭下来的是人皮面具。
然后我就看到了熟悉的四张面孔。
“我擦,你们搞什么洋动静。”我说。
“嘿嘿,我们易容了。”身后的杨新华说。
“易容?你们会这个啊?如此逼真,我竟然一时就没看出来。”我说。
“这是我们特种训练的一项基本科目,小儿科啊,哈哈。”杜建国也笑起来。
“我们这面具可都是真人皮做的,从金三角带来的。”周大军的话让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呵呵,亦哥,你今天真是神兵天降及时雨。关键时刻就冒了出来,不然,我们还真的就会有麻烦。”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方爱国笑着说。
“巧了,我刚要开车出去,正好就看到你们和他们在进行追逐枪战,然后我就紧急追了上来,幸亏你们拐进了这片巷子,这一带地形我很熟悉。不然,麻烦就真的大了,在市区和他们搞枪战,你们是占不到便宜的,也是很难脱身的,从各个方向赶过来的援兵越来越多。”我说。
“即使我们万一脱不了身,也决不会被他们抓住活口。”方爱国说。
“什么意思?”我说。
“如果我们感觉自己无法脱身要被抓活口,那么,在他们抓住我们之前,我们就会开枪自杀。或者,如果我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受了伤成为行动的累赘,那么,要么自杀,要么其他人会帮助他完成这个事情。”方爱国轻描淡写地说。
我不由又浑身发麻。
“假如以上两个步骤都没有完成,那么,我们还有最后一步,”方爱国说着,指指衣领,“这里还有准备的氰化物,到时候即使被抓住,只要一低头,一咬这衣领,对方照样得不到我们的活口。”
“啊——”我不由失声叫了出来。
“不成功便成仁,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被对方抓住活口,这是我们受到的最基本的训练规则,所以,亦哥,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们被他们抓活口的问题。”方爱国笑嘻嘻地说。
我心里有些惊悚,说:“你们这规矩我看要改一改,这里是海州,不是金三角,对手性质也不一样,我想给你们说,第一,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自杀,不管是开枪还是咬衣领,第二,你们任何人任何时候不得帮助任何人完成自裁,不管有没有受伤,不管受伤多重。”
“这,亦哥,我们恐难从命。”方爱国说,“自从我们加入特战队开始,我们就发了誓,特战队员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当俘虏,宁可站着死,绝不躺着生。”
“现在你们是在海州,不是在金三角,现在你们是在跟着我,直接听从我的指挥,我的话,难道你们想违抗吗?”我铁青着脸说。
他们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低头不语。
“我再问一遍,你们听不听我的话?”我口气严厉地说。
他们还是低头不语,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你们了,明天你们就给我滚回金三角去,都给我滚!”我发怒了。
他们一下子慌了,方爱国忙说:“亦哥,我们……听你的话。”
“我刚才说的都记住了?”我说。
“记住了。”方爱国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
我呼了一口气,点燃一支烟,然后说:“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和他们干起来了?”
“亦哥,我们上当了,昨晚伍德给你的一千万,是假币,高度仿真的假币。”方爱国说。
“啊——”我吃了一惊,“从头说,到底怎么了。”
方爱国说:“昨晚你和四哥聊天的时候都说到这笔钱来的很蹊跷,我不由就有些疑心,回去后用验钞机随即抽验了几张,显示都是真的,仔细看这钱,也看不出什么异常的样子。
虽然如此,我心里还是不大放心,觉得还是稳妥一点好,你让我今天去把这钱存起来,我们四人一起开着那辆面包车就去了一家银行,去之前,我们都易容了,带上一般人轻易看不出的超薄人皮面具,都带了武器。
路上,我多了个心眼,从这一千沓钞票里随即抽取了100张,正好一万,到银行门口后,我和新华提着旅行包进去,建国和大军在车上等候,然后我让新华先到柜台去存这抽出来的一万元,我站在附近观察。
新华把钱递给柜台人员后,那工作人员放在验钞机里验了三遍,第三遍的时候,验钞机突然提示说这是假币,银行工作人员立刻说要没收,同时招呼银行保安人员过来。
我一看大事不妙,上去一脚踹倒银行保安,招呼新华就往外冲,刚冲到车上,银行其他保安就跟着冲出来,这时附近正好有巡逻的,也跟着冲过来。于是我们开车就跑,没想到一辆车横在路中间堵住了去路,建国直接撞过去,将那车撞到一边,然后继续开车跑,边跑我边开枪放倒了两个,这时附近其他巡逻的闻讯也跟了过来,我们在前面开车跑,他们在后面追,边追边互相开枪。
我们知道在大街上追逐肯定占不到便宜,遇到堵车的地方就死定了,于是在一个巷子口拐了进去,开了一阵子,然后将车停住堵住追来的车,然后边开枪边撤退,正要跑出那个巷子口的时候,正好就遇到了你……”
“你们开枪打中了几个?”我说。
“银行门口打中了两个,巷战的时候打中了四个,同时,打爆了两辆车的轮胎。”方爱国说。
“啊……”我失声叫了出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都没有打中他们的要害,都是瞄准他们的腿打的,无冤无仇,我们也不想打死他们。”方爱国安慰我说。
我知道他们的枪法都很准,近距离作战,依照他们受到的训练,那些人是占不到便宜的。
我稍微放松了心情,看看他们:“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那些人的枪法委实不敢恭维,糟得很呢。”杨新华说。
“幸亏你们没有被包围住,如果再迟一会儿大批援兵赶来将那片区域包围……”我心有余悸地说。
“要不然我怎么说幸亏了你呢,我们真的是福大命大啊,呵呵。”方爱国说。
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那些钱都是假币?”
“肯定是,我随机抽取的100张都是假币,那么,其他的可想而知了。怪不得伍德如此大方要给你这么多钱,原来这狗日的弄的是假币,他在耍你。”方爱国说。
“可是昨晚你不是用验钞机验过了,不是没有假币吗?”我说。
方爱国皱皱眉头,接着说:“我突然想起一个事,前几天听开出租的同行聊起来,说最近市面上出现了一种高度仿真防伪的假钞,从海外流进来的,制作工艺极度精密,一般人肉眼根本看不出来,验钞机一遍也验不出来,需要验三次验钞机才会提示。如此说来,这些钱就应该是属于这一类了。”
听方爱国说完,沉思了片刻,然后说:“你们的出租车呢?”
“都在修理厂做保养的,修理厂就在这附近,昨天送去的,今天应该已经保养好了。”方爱国说。
“此地不宜久留,走,去那修理厂,把这些钱放到后备箱里去,把武器找个沙窝埋进去,回头来取。”我说。
方爱国下车把旅行包放到后备箱,其他人下车去埋好武器,然后我开车拉着他们直奔那修理厂。
到了修理厂,我对修理师傅说:“给我这车换下三滤,回头我来开。”
“好的——”师傅满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