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有礼貌地回头和秦露打招呼:“秦主任好,我是小王,亦总的驾驶员!”
秦露点头笑了笑:“小王你好!”
似乎,他们是初次见面。
似乎,他们从来不认识。
“先送秦主任去一家旅游公司。”我接着说了海竹旅游公司的地址。
我从来没有在王杰面前提及海竹,更没有提及海竹开的这家旅游公司。
秦露似乎是个很有心数的人,上车后就不和我多说话了。
车子到了海竹旅游公司门口,秦露和我告别下车直接走了进去,我又侧目打量着王杰,他目视前方,看都不看旅游公司大门一眼。
“回公司!”我说。
王杰接着发动车子就走。
“这几天忙不忙?”我说。
“呵呵,不忙,你不用车,我基本就在办公室闲着,没事就帮他们打杂,再就是每天打扫整理你办公室,这几天你的一些信函我都给你放在办公桌上的。”王杰说。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亦总客气,这点儿活谈不上什么辛苦,应该的!”王杰说。
我又继续侧眼打量了他一番,没再说话。
到公司后,我直接去了办公室。
几天不来办公室,被王杰打扫地非常整洁,整理地井井有条,办公桌上放着一沓信件。
我逐封拆开看,基本都是商业往来的信函,很多都是兄弟报社发行部门的。
拿起最后一封信,落款是滇西宝山报社发行公司。
我有些奇怪,记得没和宝山报社打过交道啊。
忽而想起了滕冲,滕冲是宝山下属的一个县。
我的心猛地一跳。
仔细察看信封的前后封口处,没有被拆开过的痕迹。
然后,我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普通的信纸,空白信纸。
我反复看,的确是普普通通的空白信纸,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是什么意思?我拿着信纸发呆。
凝神琢磨了半天,我摸出打火机,打着火,让火苗在信纸下来回走了几趟。
渐渐的,信纸上突然出现了几行字。
我靠,玄机在这里,真能搞,我不由松了口气,忙看那几行字。原来是一首七言诗:
来府闺秀丽芬芳,
悦目赏心睿智靓;
点蕴真情恋伊人,
头志不忘柔情长;
接若磐石天地老,
你挚我诚比翼翔。
看笔迹是李舜的。我反复看着,琢磨着,这首诗是干嘛的?难道是李舜想表白什么心迹?要是表白也不用着我啊,靠!
秦露看来打听过元朵底细了,我于是干脆也不隐瞒,说:“不错,是我公司的副总,我的副手!”
“怪不得你如此高兴呢,你的副手,还是你的小妹!”秦露笑得有些暧昧。
我说:“不要想多了,班长大人,我视我的同事都是兄弟姐妹,我和我的副手还有下属在工作之外都是亲自兄弟姊妹的。她现在是聘任制合同工,这次能考上的话,可以改变身份,我当然要为她第一步的成功感到高兴了。”
“我没想多啊,是你想多了吧,亦委员。”秦露呵呵笑着。
我笑了笑:“我想,我该祝你表弟和元朵都能顺利考上。”
话虽这么说,我的心里却有些没底了,操,依照秦露和管云飞不明不白的关系,她会不会去找管云飞帮忙呢,让管云飞关照下她表弟,到时候如果管云飞再重演我当时面试的那一幕,那元朵的面试前景还真是有些不乐观。
想到这里,我的心不由有些发沉,笑不出来了。
秦露笑着:“愿望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只有一个名额啊。不过,我还是感谢你的美好祝愿。”
我说:“早知道你表弟报考,我就不建议元朵报考这个岗位了。”
秦露说:“这话说的,好像我表弟就一定能考上似的,再说了,那时候我们也不认识啊。换句话说,要是早知道你的副手也报考这个岗位,我还不建议我表弟报考你们集团了呢。”
我笑了:“不过这种考试靠的都是真本事,弄虚作假不了的,公平竞争,考上考不上其实也不影响大家的关系的。”
秦露笑笑:“那倒是,不过这个元朵还真不简单,我表弟为了这次考试可是下了大功夫,拿出了当年高考和考研时候的劲头,没想到还是考了第二,而且,你元朵还岔了6分,差距很大的,面试前景很不乐观呶。当然,就凭咱俩现在的同学关系,即使元朵最后考上了,我也是很高兴的,也会为她祝福的。”
我说:“秦露,你的心态很好。”
秦露说:“彼此吧,亦克,你的心态我看也是很好的。对了,你也是去年考上体制内的吧?那个笔试面试总分第一的就是你吧?”
我笑着点点头:“不错,正是在下!”
秦露冲我抱拳:“有幸见到状元阁下,十分荣幸。三生有幸!”
我呵呵笑起来:“不必客气!”
秦露说:“你家伙也是个厉害角色。”
秦露这话似乎并不单指我的那次考试,似乎话里有话。
我说:“似乎,我再厉害,也木有班长厉害!”
秦露似笑非笑地说:“此话怎讲?”
我说:“你是班长,我是文娱委员,谁厉害直接不就看出来了。”
秦露哈哈笑起来:“亦克,你很会讲话。”
我说:“一般,我嘴巴其实很笨。”
秦露说:“我看你是装笨。”
我说:“在班长面前不敢装。”
秦露说:“你们宣传系统的人,就是嘴皮子溜。”
我说:“嘴皮子再溜也没用,哪里比得上你们,直接掌管暴力机器,这个才是最厉害的!”
秦露说:“那只是针对违法的人厉害,对你这样的守法公民,是无可奈何的哦。”
我此时突然心里一动,说:“对了,听说老李进去之后,牵扯到一批系统内部的人,不少系统的人落马了,是不是真的啊?”
秦露点点头:“嗯,不错,他这次出事,是牵扯了不少内部的人,中层就进去5个,而且,我听说,随着案件的调查深入,可能还要牵扯更多范围的人呢。”
“更多范围的人?”
秦露看看周围,低声说:“大概可能或许是,其实,岂止是系统内部的人,可能还要牵扯高层。听说他交代了不少情况,涉案金额越来越多,都到了3000多万了,交代出的人也很多,不但涉及到海州的高层,还涉及到省城的人。”
“哦……”我半张嘴巴。
“这是我从内部听到的消息,对外不要说啊!”秦露叮嘱我。
我点点头。
这时,上课铃声响了,我和秦露停止了交谈。
边心不在焉听老师讲课,边想着秦露刚才说的那些,边琢磨着老李的未知命运,越发感到圈子的复杂和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