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说:“不用抱歉,早晚的事,别看你现在不知廉耻地回来了,好像很风光,其实,你早晚还会走的,早晚,你会彻彻底底丢人现眼,早晚,你会从这里彻彻底底地消失,早晚,你会败得一塌糊涂!”
海竹似乎没有动气,反而淡淡地笑了:“是吗,这也算是你的祝福了,我会记住你的祝福的。不过,很可惜,我很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再次对你说抱歉。”
说着,海竹伸出手挽住了我的胳膊,然后又对芸儿说:“我们要回家了,你不进来坐坐?我对客人一向是很热情的,会倒杯白开水给你喝的,当然,看你此刻似乎有事要出去,我还是不邀请你了吧,再说,我这么久没回来,这么久没和亦克一起在家里呆,回来也还要整理下家务,也还要和亦克好好温存温存,可能会冷落你的。”
说完,海竹又笑了下。
芸儿狠狠咬了下嘴唇,接着也笑了:“海竹,我看你笑的很甜啊。只不过,不要笑得太早,我担心你笑不到最后啊。我其实很想看看咱俩谁能笑到最后。当然,不管是咱俩还包括其他人,我想笑到最后的必定不是你,也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我,一定是我!你信吗?”
海竹又在努力淡淡地笑:“我倒是愿意信,只是,那似乎都有些遥远,有些自欺欺人了。过去不重要,未来不可测,最重要的是把握现在,你看,我此刻不正在笑着吗,我此刻不正要和亦克一起回家吗?
芸儿,其实我倒是想送你一句话,自信当然好,但是不要太自信了,过度的自信等于狂妄,属于你的会是你的恶,不属于你的,再怎么折腾,都绝对不会是你的。对你是如此,对我亦然,属于我的我不会轻易再放弃,我不会退让,也不会继续弱势下去。”
芸儿似乎终于无法忍受了,终于又变了脸色,铁青着脸,带着仇视的目光看了一眼海竹,又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按了电梯开关,直接进了电梯。
电梯门一关,海竹长长出了口气,脸色一下子又变得有些发白,似乎她的心理承受力刚才也到了极限,这会儿终于受不了了。
“进去吧。”海竹无力地说了一句。
我打开门,海竹和我进去。
进去后,海竹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室内,然后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用手撑着额头,神情有些颓然和疲倦的样子。
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海竹跟前的茶几上:“喝口水。”
海竹抬起头看着我:“哥,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坐到海竹旁边。
“为什么芸儿要死死盯住我不放?为什么她要如此对我?”海竹说。
我一时无语。
“对她,该让的我让了,我甚至主动退出去给了她机会,可是,她自己不珍惜,自己不好好把握,自己丧失了自己的幸福,却又迁怒于我,死死纠缠不放,现在,甚至又在对门买了房子,她到底想干什么?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肯罢休?”海竹继续说。
我没有说话。
“你说,我是不是厚着脸皮厚颜无耻地回来的?”海竹说。
“不,是我要求你回来的,是我请你回来的!”我说。
“我想了,该让我的让了,不该让的,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让,对她,我也不会再一味退缩一味忍让,我要让她知道,我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懦弱和软弱,不是任由她嚣张的对象,不是她眼里随时可欺负的小绵羊。不管以后她会如何对我,我都不会再任其宰割,我要让她知道,任何人的忍让都是有限度的。大家都是平等的,不是她想干嘛就可以干嘛的。”
海竹似乎满肚子怨气。
我说:“阿竹,刚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想了。百人百脾气,百人百性格,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往前看。今天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当然,我最高兴的不仅仅是你回来,更重要是你的病治好了。我其实知道你和海枫到加拿大去干吗的,我一直就在关注着。”
海枫又说:“其实爱情就是这样,两人在一起,不要去想对方爱不爱你,因为爱是经不起想的,你想得越多,伤就会越痛。”
海竹看看我,又看着海枫,说:“我会慢慢让自己的心强大起来的。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觉得自己正在慢慢成熟长大。”
海枫说:“女人如果遇到好男人,一辈子都不需要成熟起来。女人越来越成熟坚强,都是因为她们没有遇上好男人。”
海竹看着我,轻声说:“哥,虽然海枫哥这么说,虽然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但是我还是愿意让自己成熟坚强起来,我愿意接受你的呵护,也愿意照顾你。当你爱我的时候,我就拼命地去爱你。但如果你不爱我了,虽然我依然会爱你,但我会立刻止损,绝不犯贱。”
海竹一番话,让我不由觉得她真的在成熟坚强。
海枫点点头:“阿竹说的有道理,我向来认为,没有哪种爱情,需要你放弃尊严作践自己,要你去受罪吃苦。”
海枫的话让我不由想起了元朵,想起了海枫和元朵。
海枫看着我和海竹,接着说:“送你们一句话:人生贵在相信你自己,爱上一个人容易,等平淡了后,还坚守那份诺言,就不容易了。”
海枫的话不无道理。
我对海枫说:“操,你这个东北区总裁快成爱情心理专家了,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海枫笑笑,说:“我这是从实践中得出来的体会。”
吃过晚饭,海枫开车送我和海竹回去。
到了小区门口,我和海竹下车,海枫开车离去。
夜晚有些冷,海竹站在那里打了个寒战。
我搂过海竹的肩膀,海竹顺从地靠近我的身体。
我的心跳不由有些加速,一种久违的感觉。
我和海竹一起依偎着走进小区。
进楼道,上电梯。
到了宿舍门口,我松开海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钥匙刚插进锁孔,身后突然传来“啪——”的开门声。
我的身体一颤,转过身,对过的门打开了。
芸儿正铁青着脸站在门口。
看到芸儿,海竹的身体猛地一抖,脸色倏地就变得发白。
芸儿虽然在这里买了房子,但是大多数时间不在这里出没,我偶尔才会遇到她。本来今晚我以为她不会在这里的,没想到恰恰她正在,恰恰正好遇见我带着海竹回来。
看芸儿此刻手里提着的手袋和穿着,似乎,这真的是个极度的巧合,似乎是她正要出门,刚打开门正好看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