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滕一咧嘴:“脑袋现在还在疼呢,嘴巴上的伤口也在疼,怎么吸?你自己吸吧。”
我点着烟,慢慢吸了一口,然后看着曹滕:“怎么回事,和我详细说说。讲话不方便就不要急,慢慢说。”
“怎么回事?我自己现在还犯迷糊呢。”曹滕呲牙咧嘴地慢吞吞地说着,“我开着你的车,直接到了旅顺的客户这儿谈业务,谈得很顺利。谈完天已经快黑了,我肚子有些饿,就把车停在路边,找了一家大排档吃饭。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一辆没有拍照的军绿色的越野车停在我车后面,车上下来两个光头,也没在意。我在这边吃,那两个光头在旁边吃,边吃还边打量我。
我吃完饭,然后开车就走,刚走到旅顺北路上的时候,正边听音乐边不快不慢地开着,那辆越野车突然从我后面超了过来,一打方向,把我的车给挤到路边停住了,接着那两个光头就下车冲我走过来。我正疑惑是怎么回事,这两个光头过来,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一把就把我揪下车,不分青红皂白,接着劈头盖脸就开打,边打还边带着气急败坏的口气大骂,说我耍弄他们。
我直接就被打懵了,满脸是血,脑袋被打地蒙蒙的,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也不敢还手。这两个光头打了我一顿之后,又从地上捡起一块大石头,把车前挡风玻璃砸碎了,接着就开车扬长而去。后来,我清醒过来,就打了120……”
听着曹滕断断续续的叙述,我明白了,二位金刚一直以为在跟踪我,辛辛苦苦从海州跟到了旅顺,结果,到最后才发现开车的不是我,不由恼羞成怒,把曹滕暴打一顿出气,然后跑了。
曹滕这顿揍,挨的可真是冤。
“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想抢劫的,可是,他们什么都没拿,打完人就走。”曹滕说。
“你不认识他们?”我说。
“不认识啊!窝囊就窝囊在这里,妈的,被人家打了,还不知道什么原因。想想真上火。”
我心里暗笑:“是不是你有得罪的什么人啊,他们雇了打手来报复你的?”
曹滕眼神里有些迷惘:“得罪的人是有,可是,这两个光头似乎不像是被雇佣来的打手,因为他们打我的时候,说我耍弄他们。我就糊涂了,我怎么耍弄他们了,我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
“那这就怪了,看来,真的是小痞子寻衅滋事,随便找个理由就乱打人!”我说。
“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曹滕叹了口气,“唉,这是什么社会治安啊,坏人到处横行,无端就随便打人,真是没王法没天理了。其实报案有个屁用啊,也就是个安慰。”
我说:“对了,曹经理,你在海州不也认识当地一些混社会的吗,可以找他们来帮你出气。”
曹滕苦笑一下:“兄弟,冤有头,债有主,我都不知道这两个光头是何许人,怎么找人出气?看来,我这顿揍,是白挨了。妈的,正晦气。”
我做内疚状:“曹经理,要是今天下午我不借车给你就好了,这样,你也就不用到旅顺来,也就不会出这事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心里又暗笑不已。
曹滕连连苦笑:“亦经理你这是什么话,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借车是帮我忙呢。我倒是有些内疚,害得你的车也被砸了。”
“这不是我的车,这是公家的车!”我说。
“不管怎么说,你的车坏了,也耽误你工作的。”曹滕说。
“这倒没事,挡风玻璃换很快的,明天我就可以开出来了。曹兄,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今晚就在医院陪着你,明天上午,我去开车就是。”
曹滕看着着我:“亦兄,你真够意思。”
我说:“别这么说,咱哥俩谁给谁的,现在我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呢,自己人,说什么两家话呢。我们可都是跟着曹主任和孙总混的。”
曹滕看着我眨眨眼,没有说话,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
我和李舜喝光了一瓶白酒,吃过饭,安排李舜休息,接着我告辞离去,出了村子,四哥的车正停在海边的公路上。
我上了车,和四哥往回走,走到开发区的时候,突然接到了元朵的电话:“哥,不好了,出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元朵,出什么事了?”
“曹滕开着你的车去旅顺办事情,结果,在旅顺被人打了。”元朵说。
“被人打了?怎么搞的?打的重不重?”我说。
“是的,不知道什么原因,我正带着车去旅顺,曹滕现在在旅顺人民医院,伤势如何,还不清楚。”元朵说。
“你怎么知道的?”我说。
“秋总告诉我的,她已经开车去医院了。”元朵说,“丫丫晚上突然发烧,秋总正带着丫丫在儿童医院打吊瓶,接到消息,把丫丫扔在医院,就急忙往旅顺赶了,路上给我打了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我说完挂了电话,对四哥说,“直接去旅顺人民医院。”
四哥点点头,调转方向,拐上旅顺中路,边说:“此事或许有些来头。”
“有可能。”我不由想起下午跟踪我的两位金刚。
路上,我又给海竹打了电话:“阿竹,我们有位同事在旅顺出事进了医院,秋彤去旅顺了,丫丫发烧在儿童医院打针的,没人照看。”
“好的,哥,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儿童医院,你放心好了。”海竹没等我说完,就明白了。
“好,我现在去旅顺看看那边的情况!”
“嗯,你路上小心点!丫丫这边我会照顾好的。”
和海竹打完电话,我和四哥直奔旅顺人民医院。
到了旅顺人民医院门诊楼前,秋彤的车子正停在那里。
我下了车,四哥说:“我在这里等你,不过去了。”
我点点头,然后急匆匆进了门诊,一个门一个门的看。
很快,在走廊里看到了元朵,我走过去,元朵指了指里面:“就在里面,刚包扎完。”
我推门进去,鼻青脸肿的曹滕头上正包着纱布躺在病床上,秋彤正站在旁边。
“怎么搞的?”我进去就问。
曹滕有气无力地冲我做了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嘴唇厚厚的,是被打肿了。
看这样子,曹滕好像没有伤到要害处,只是受了皮肉之苦。
秋彤看了看我,说:“好像是遇到地痞流氓了,寻衅滋事,没有理由的上来就是一顿暴打,打完就跑了。”
我看看曹滕,曹滕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