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我说。
秋彤笑了下:“对不起,大爷,没有随便这饭菜!”
刚说完这话,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元朵和海竹一起出现在门口,提着饭盒。
她俩也来了,还给我带了饭。
元朵和海竹一起走进来,秋彤笑了:“你俩来的可真及时!”
元朵和海竹和秋彤打过招呼,放下饭盒,不约而同一边一个坐到床前,都带着关切的表情靠近我,几乎不约而同地说出来:“你好些了吗?”
一起说完,元朵和海竹互相对望了下,都有些不好意思,元朵的脸红了,海竹显得有些尴尬。
我的心里阵阵暖流,我相信刚才她们的关切问候都是发自内心不由自主的。
看着羞答答的元朵和略带尴尬的海竹,看着站在她们身后面容沉静的秋彤,我心中有些感慨,我来海州之后结交的女人都在这里了,假如芸儿在这里,我的女人就齐了。
我冲元朵和海竹笑笑:“没事,就是一点小毛病,不大碍的!”
元朵没有说话,眼圈突然一红,忙低下头去。
海竹也没有说话,大大的眼睛盯住我,然后紧紧咬了咬嘴唇。
“你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说。
“我刚到海州我哥那里,接着就听我哥说了你的事情,我哥正在忙,脱不开身,我就来给你送饭了,正好在楼下遇到元朵,我们就一起来了。”海竹说。
怪不得她俩一人提着一个饭盒呢,原来是殊途同归啊。
“我看到了吃饭时间了,正好也没什么事,就……就来了。”元朵声音低低地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
我此时很想问问海竹有没有在海枫单位见到芸儿,想了想,没问。
秋彤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我们,这时说:“看,你俩想得多周到啊,不过,这饭浪费不了,我还没吃饭呢,你俩肯定也没吃,大家一起吃吧!来——”
元朵和海竹点点头,她俩果真都没吃午饭,看来都是打算和我一起吃的。
我动了动身子,打算靠着床头坐起来,刚一动,元朵和海竹几乎都不约而同伸手要扶我,互相一看对方,又不约而同缩回手去,元朵的脸又红了,海竹的神情又尴尬了起来。
在这短暂的片刻,我已经自己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秋彤看着这一幕,抿了抿嘴唇,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后,元朵和海竹分别打开自己带来的饭盒,秋彤招呼大家一起吃饭。
因为我的一只手正在打吊瓶,吃饭很不方便,要是能有个人给我喂饭,那就省事多了。
当然,我是不能主动提出这要求的,有些过分了,我打算把饭盒放在膝盖上吃。
元朵和海竹看着我拿饭盒的动作,显然都想到了这一点,元朵欲动了一下,接着看了看海竹,停止了,低眉坐在那里。海竹也欲动了下,接着看了看元朵,也不动了。
秋彤送走了四哥,然后回到病房,关上病房的门,看着我:“昨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急性扁桃体炎发高烧了呢?怎么搞的呢?”
秋彤边说边坐到我床前,伸出右手摸摸我的额头:“嗯……退烧了。”
秋彤的到来,让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我说:“没事,就是淋了点雨引起的,你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
“我是听元朵说的,而元朵是听海枫说的。”秋彤说,“我昨晚睡得很晚,刚起来就得知了你的事情,就急忙赶来了……还好,你没事!”
“我这体格,小小一场发烧扁桃体炎能有什么事啊,很快就好了!”
秋彤默默地注视着我,一会儿说:“昨晚,不,今天凌晨为什么淋雨?”
“这个……”我支吾了一下,没有说出理由来。
“这个什么?说啊!”秋彤看着我。
“这个……没什么,就是出来了,正好就下雨了,没带雨具!”我语无伦次地说。
“那么早凌晨出来干什么,出来晨练?太早了点吧?”秋彤又说。
“这……也还行吧,不是很早了!”我说不出来了,干脆顺坡下驴。
秋彤这时换了一副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恐怕你老弟那么早出来,不是为了晨练,是另有别的事情吧?”
我干笑了一声:“我还能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你说呢?”秋彤盯住我的眼睛。
“我说……我说什么呢?你说我能有别的什么事情?”
“我看你是出来找人的吧。”秋彤直截了当地说。
“这……你……”我心里很意外,秋彤似乎知道了什么。
“亦克,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打芸儿?”秋彤的神色愈发严肃。
“啊——”我愣了,秋彤怎么会知道这个的,我看着秋彤,“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先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为什么打芸儿妹妹?芸儿妹妹犯了什么错你要对她动武?”秋彤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气愤和不解。
“我……我……这个……不好说。”
“不好说?有什么事情两人之间不能沟通交流解决呢,有什么事情值得你非要动手打一个女人呢?亦克,我严重鄙视你这种打女人的行为!这不是一个男人所应该做的,特别不是我心目中的你所应该做的,你……亦克,你的行为,太让我失望了。”秋彤的声音有些激动,对我展开了一通严厉的指责。
看着秋彤激愤的表情,我的心里深深叹息了。
我默默接受着秋彤站在芸儿的立场那边对我做出的义正言辞斥责,没有做任何辩解。
我知道,不管秋彤如何指责我,不管秋彤如何看扁我,我都不能告诉秋彤我打芸儿的真实原因。
在秋彤面前,我有一种深深的感觉:或许,在一些时候,对一个人的情感到了一定程度,那种情感偶尔会给我带来一种无心伤害,无言的痛。欢乐是因为情,沉默也是因为情。残忍的人,选择伤害别人;善良的人,选择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