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会把你的身份当做高度机密,不会和任何人说的!”老秦说。
“谢谢老兄!”
老秦感慨地说:“不用谢,我看得出你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是,你有过混道上的经历,要想彻底漂白自己的身份,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啊。现在,我也是深陷其中了,我曾经想脱离,但却是无法离开的,我自己的命倒无所谓,但我还有一大家子,有老婆孩子。”
我的心里有些沉重和压抑。
“老弟,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闹市,我看出来了,我现在终于明白知道了,你是大隐的高手:“老秦笑了一下,“你在大家面前一直在装傻,用现在通俗的话来讲,叫装逼,是不是?”
我苦笑了下。
“装傻是一门学问,装逼是一门艺术,我佩服你装的本领,依照你的年龄经历和阅历,能装到这个程度,委实也算不易,你几乎骗过了周围所有人的眼睛,假如不是我调查段翔龙,我也一直还在被你糊弄着。但是,老哥有句话想送给你——”
“你说——”
“行为是可以引导的,一个人,装傻时间长了,就真的傻了。”
老秦的话让我心里一震。
“关于段翔龙,如果你不想刻意去报复他,我对你的建议是当做不知道这事,随他去吧。”老秦说,“中国有句老话:怨怨相报何时了。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
老秦其实并没有猜对我的心思,我现在之所以不想对段翔龙落井下石,是因为我还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对我使了如何歹毒的手段,我即使想报复他,也要根据他对我下黑手的程度来回击。
我不想报复轻了,也不想报复重了,我想恰到好处,我要让段翔龙即使死也要死个明白。
当然,此时,无论是我还是老秦,都以为段翔龙既然染指了这东西,那最后的结局是必然的,似乎用不到我出手了。
和老秦分手时,老秦看着我郁郁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老弟,开心点,人啊,活在世上,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会遇到,什么人都会遇到。”
我感激地冲老秦笑笑,虽然他在跟着李舜干着助纣为虐的事情,但是对我来说,老秦真的是一个好人。
和老秦分手后,我回酒店退房,然后打车去接芸儿。
路上,接到秋彤的电话。
秋彤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很正常,似乎她昨晚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亦克,忙完了?”
“是的,下午6点的飞机回海州!”
“嗯,好,明天是周末,辛苦了,回来休息下,周一再来上班吧。”秋彤说完就挂了电话,似乎不想多说什么。
我放下电话,心情突然变得很坏。
“不——不要说,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了芸儿的话,急急地说,“我刚说了,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过去的那些事。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内心,相信那昨日再现在我眼前的东西。”
“小克,似乎,你想欺骗你自己,你在逃避什么。”芸儿说。
“我不想逼自己,也不想逼你,更不想伤害我们大家。”我说,“我想,我们可以尝试重新来过,尝试用时间来抹去过去,尝试开始我们的新生活。我想试试,你愿意吗?”
“如果不愿意,我会跟你走吗?”芸儿看着我,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握紧芸儿冰冷的手,看着芸儿:“那好,我们坐今天晚上6点的飞机走,我一会儿就去订机票。”
芸儿点点头:“那我现在回去收拾下东西。”
“我送你回去,然后,我要去办点儿事!”我说。
在和芸儿临离开明州之前,我打算去找一趟老秦。
我和芸儿出了酒店,打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起坐在后排,开动后,我会司机说:“先去东湖花园。”
芸儿身体微微一颤,看着我:“小克,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那儿?”
“前段时间,我在东湖花园大门口见到过你,你和我擦肩而过。”
“啊——”芸儿小声意外地叫了一声:“那……你……你当时为什么……”
“我当时差点要叫你的,可是……那时,我不知道你已经……”
“你自己去的?”
“不,和海枫,我们去那附近喝甲鱼汤。”
芸儿扭头看着我:“是海枫阻止你的,是吗?假如当时没有海枫,你就会叫我了,是吗?”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海枫那个妹妹海竹,是做什么职业的?”芸儿又问。
“空中服务员!”
“空姐……”芸儿重复了一遍,接着说,“那家航空公司的?飞哪里的?”
“明州到海州,南航的!”我说。
芸儿扭头看着窗外,没有再说话。
芸儿在东湖花园门口下了车,我们约定我四点来这里接她,然后一起去机场。
然后,我去找老秦。
经过路边的一家航空售票处,我下车买好了去海州的机票,下午6点的,南航的班机。芸儿的身份证号码我早就倒背如流,根本不需要问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