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厂东边那块地是药厂当年多征出来的,使用权归药厂所有。
邢有信看了他一眼,说道:“具体怎么操作,让邢东跟你谈。我看,这次药厂如果不上马排污设备的话,老百姓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政府应该督促监督企业治污,不然,咱们博阳就成了污染大户了,不但全市出名,兴许全省全国都会出名。”
邢伟岩诧异地看着他,以前,药厂成了牵住李书海的一个绊子,为的是声东击西,打乱李书海的阵脚,怎么今天这个老狐狸改变策略了?开始同情周边的老百姓了?
邢伟岩笑着说:“您怎么发慈悲了,以前您可不是这么说的。”
邢有信又说道:“这叫此一时彼一时,战略和战术是要及时调整的。”
邢伟岩记起,邢有信当年是搞过运动的人,他深谙斗争之道,更懂得如何在斗争中,求得利益最大化。
但眼下的形势早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作为邢伟岩来说,他的确想真心为家乡人民做点好事和实事,谁不希望将来的从政过程,有闪闪发光的政绩?
自从依附上邢有信那天开始,他的仕途的确很顺畅,但也无形中为自己上了一道紧箍咒,要想摆脱他的束缚,目前还真不容易。
他想了想说:“我现在也很挠头,一边不愿投资上治污设备,一边三天两头的闹事,想想就烦。那我也不希望企业就此寿终正寝,毕竟,它给咱们带来了税收,带来了那么多的就业岗位。”
邢伟岩提前亮明自己的底线。
邢有信说道:“知道你为这个企业没少操心,但有些问题也必须面对,现在国家对污企业尤其是群众反映大的问题非常重视,企业停产甚至掉官帽子的人也不是没有。”
邢有信的话,无异于一颗软钉子,让邢伟岩难以吞咽下去。
他及时示弱,赶紧说道:“您说得太多了,所以我才挠头。”
这次见面,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邢伟岩已经浑身冒虚汗了。
尽管他贵为县长,尽管对面坐着的那位是个七十岁的老头,但邢伟岩仍然惧怕他,因为他见过他太多的对付地方官员的“战略”和“战术”,见过他对付形形色色的人,使用过形形色色的手段,所以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