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命令你捡起话筒!”薛家良决定将打压她进行到底。
骆霞看了一眼被自己摔在地上的话筒,使劲咬住嘴唇,没让泪水再次流出。她终究没去捡那只采访话筒,而是一甩头,愤愤地离开了。
她的一名同事将话筒捡起后,便追上她,然后匆匆地离开了现场。
薛家良回过头,看着面前的群众,这才跟他们说道:“大家可能会说我,跟一个小记者,至于发这么大火吗?也可能有人还会说我小题大做,甚至说我以势压人。我请你们想想,谁家出事愿意声张啊?家丑不可外扬!自家的事,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靠我们自己解决,旁的指望不上。”
人群中有人问道:“骆记者是旁人吗?”
薛家良大手一挥,说道:“她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不是来帮助大家解决问题来的,是添柴烧火来的。”
人群中又有人说:“骆记者是好记者,她是看抱不平才来报道这件事的。如果县委县政府早点给我们解决,能有今天吗?感情你们这些当官的在这呆不长,我们可是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子子孙孙都要在这里呀——”
“就是,既然你是新来的县委书记,你今天要是不说正格的,我们就去堵国道。”
“对,今天不说真格的,我们就去堵国道。”
薛家良挥动着双手,说道:“大家也许知道,我是从县城特地赶过来的,我们先去了柳河,看了看污染现场,然后才到这里来的,我完全可以不来,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也完全可以看完现场后,从柳河方向回县城,但我为什么来了,就是来解决问题的,如果不是想解决问题,大冷的天,我在办公室舒舒服服喝茶水看报纸多好,何苦第一天上班就跑这里来挨冻?”
周围的人一听,薛家良这话说得很实在,就都不再嚷嚷了,听他继续说。
薛家良继续说:“由于我刚来,情况了解得不全面,这样,我们请药厂的人,给我们找间屋子,你们一个村出两个代表,加上包村干部,咱们仔细谈谈,然后制定出一个最终的解决问题方案,你们大家看这样好不好?”
沉默,人群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有个人说道:“不好,你们当官的都一样,又来搪塞我们,我们都跟县领导进行无数次座谈了,每次都说得好好的,然后他们照样生产,照样排污,一天都没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