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德说:“他听不听见已经无所谓了,反正有人不想让他好,那他就别想好了。”
薛家良一听,使劲瞪了他一眼。
哪知,白瑞德冲薛家良发脾气道:“你瞪我干嘛?我现在、此刻就向你这个主任正式辞职,我要出家,出家!我告诉你薛家良,我早特妈的活腻歪了,要不是怕别人说我不孝,早就撞火车去了!别人可能会羡慕我是省委副书记的儿子,我就是被这个名号所累,这个也不敢,那个也不敢,从小到大,就特妈的不知什么叫快乐!快乐的童年于我来说就是争吵,天天听他们吵,直吵到现在!我特妈的没头儿,没头儿!薛家良,我羡慕死你了,你不用天天听父母吵架,我什么时候才能过上这样幸福的日子……”
“你混蛋!你再说什么?”薛家良冲着白瑞德吼道。
白瑞德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怎么?我说的话你没听懂吗?我说我要出家,陪妈妈一起出家!不要让我再解释理由了,你们大家都懂。本来已经离婚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天天往一块凑?往一块凑不是为了好,不是为了和气,却是彼此伤害,彼此恨对方死的慢,我早就受够夹巴气了,他们这是在难为我,刁难我……”
白瑞德越说越激动,他一下子将妈妈撂下,下了坑,冲着常净扑通就跪下了:“法师,我要出家,马上出家,现在就给我剃度,求您了——”
他说完,就咣咣地磕头。
他的举动,谁也没有料到,就连反应机敏的薛家良都没有料到。等他磕了好几个头后,薛家良才反应过来,一把拉起他,说道:“你添什么几巴乱!”
白瑞德似乎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薛家良的身上,猛地将他推开,薛家良没有防备,险些栽倒。
白瑞德再次跪下,继续磕头,他带着情绪和火气磕头,脑门磕得瓷砖地面咚咚地响,已经不知道疼痛了。
薛家良站稳后,再次上前拉起他,哪知,白瑞德冲着薛家良就是一顿拳脚。
薛家良知道他内心委屈、痛苦,也不还手,任凭他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白瑞德见薛家良躲到墙角不还手,便松开他,又扑通一声给常净跪下了,痛哭流涕地说道:“大师,求求你,收下我吧,我没路可走了……”说完,又咣咣磕了三个头。
正在常净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不慌不忙地响起:“好了,闹够的话就起来吧,时间不早了,阿姨累了,咱们该回去了。”
白瑞德可以置薛家良的规劝不顾,可以冲着薛家良撒疯,可以把头磕得咚咚响而不觉得疼痛,但对这个声音他不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