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算到这里,燕然就说,“一个月三十天,满打满算才六十万,然后加上那些买了就走不在店里停留的客人,还有旅游纪念品,茶文化土特产和彻底沦为配角的咖啡,多说了也不过八十万,距离一百万还有不少差距的。”
我盯着燕然,看她巧笑嫣然的样子,突然意识到我的判断可能存在误差。
就问,“燕姐,你说实话,是不是…已经超过百万月营业额了?”
“嘻嘻,对!”
“啊?这么夸张吗?”
我记不清了,似乎最开始和简约来这里的时候,我给燕然算过一笔账,按照当时的营业情况,她能够一个月十几二十万毛收入就已经顶天了!这要是过了百万,那可就翻了五倍十倍都不止。
“嗯!”
燕然微笑,很开心的样子,说,“至少从阳历年到春节这段时间,每个月营业额都过百万了!尤其春节长假这几天,我算了一下,从三十开始一直到昨天,也就是正月十五,十六天破百万日销!”
“这…怎么可能呢?”我难以置信。
“怎么不可能?你就那么看不起我燕然?”
燕姐不服气,“我也有不差的经商头脑好不好?”
她伸手在我额头上戳了一下,说,“首先,你的算法就有问题!春节期间,从大清早一直到深夜十点、十一点,游客根本不断流,一张桌子的利用率绝不仅仅一天五次!你想啊,谁没事儿在秦淮河畔喝茶一喝一天呢?都是累了歇歇脚、解解渴而已,因此客人在一张桌子上大都不会停留超过四十分钟!”
“哦,对。”我只剩下哦了。
“就算一小时好了,那一天下来也会有十拨以上的客人不断更替,几乎空不下来。而且我现在可是有三十张桌子的,嘻嘻,那你说,这得卖出多少钱?”
心情难过到无以复加,我的眼泪已经开始溢满眼眶。
就因为燕然的一句话,就因为她刚才的那个描述。
见状,燕然叹口气,似乎不忍心再让我伤感,说,“小江,作为见证过你们从恩爱到分手的人,我可能比你身边很多很多亲朋好友更希望你俩能够破镜重圆,能够和好如初,但我能力有限,实在帮不了你们多少的。”
我嗯,用力吸着鼻涕。
燕姐递给我一张面巾纸,脸色很不好,说,“擦擦鼻涕!唉,像什么样子,这是大庭广众,好多客人看着呢,快擦擦,要是掉眼泪就给我滚蛋。”
我接过,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声音哽咽道,“燕姐,求你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啥好说的,”燕然摇头,“小江,我当时吓坏了,不住劝简约,问她出了什么事,可简约始终没跟我说,就是一直哭,哭得我都跟着掉眼泪。”
一下子,我泪如泉涌,根本忍不住。
这次燕然没有冲我发飙,只是默然坐在我对面,偶尔喝口茶,似乎同样在抑制自己的情绪。
好半天,我止住泪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说,“燕姐,请你把上次你俩通话的全过程原原本本告诉我,能想起多少算多少,好吗?”
于是燕然开始描述,而我的眼中则不断浮现出简约向燕然哭诉的场面,同时心如刀绞。
按照燕然的描述,大年初一中午她忙完,趁着店里没有爆满,她心中牵挂简约,便给对方打电话问候。
开始的时候两人说的还好,五六分钟之后,当燕然问简约何时回南京,我和她到底能不能重新复合,简约一下就哭了起来。
之后的二十几分钟,基本都是简约抽泣燕然安慰,她只是知道简约又回到京城,不但什么时候重归南京没有具体时间表,并且她在京城到底干了些什么,我和她是不是还会重归于好,这些燕然和我都想知道的信息,却毫无所获。
唯一有用的消息是,简约告诉燕然,说她这次可能要在京城待一段时间,如果事情没有她所预期的结果,可能从此再也不回南京这个带给她无限快乐又让她痛彻心扉的伤心地。
我听着,双手狠狠撕扯头发,一缕缕拽下来,嘴唇哆嗦,心疼得就像要裂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