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将我散乱的头发捋顺,英婕幽幽道,“我们干刑警的,人人练就一付铁石心肠!你知道吗,如果行动中我们稍有犹豫,也许就会造成无谓的战斗减员…我给你讲个故事。”
靠在我身侧,英婕似乎有些疲倦,声音也变得悠悠荡荡,不像一个英姿飒爽的公安干警,似乎恢复成为青春明媚的少女模样。
“我刚进重案组的时候,有个比我早来一年的大哥,他和我一组,我们四个人,经常一起执行任务…有一次,我们所抓捕的犯罪嫌疑人中有个孕妇,当时已经怀孕八个月,肚子大得像个皮球。”
我静静听着,知道英婕这么说,肯定是想告诉某些我从来接触不到的情况。
“我们控制住那个孕妇,本来是留下我和他一起盯着对方,结果,大哥说让我和其他同志过去检查犯罪现场,他自己盯着就行了…当时谁也没多想,我们离开,认为一个有两年多刑侦经验,而且带着枪的警察,盯一个赤手空拳的孕妇不会有问题…唉,你知道吗,当我们下了楼,去案发现场,而增员警力还没赶到,就,就几分钟的时间差,出事了!”
“出事了?”我终于忍不住问,“怎么了?”
“死了!”
英婕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孕妇从床上滑到地上,下身出血…大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打电话叫医生,警惕性也随之降低…然后,那女的说要用卫生棉和生理盐水擦拭下体,不然就要死…然后…”
我听得心惊胆战,仿佛这一幕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大哥同意了,只有十几秒钟犹豫…他没结婚,不好意思盯着孕妇的下体看…结果,谁能想到,在那个孕妇的底裤里,藏着一把袖珍手枪!”
后面的细节英婕没有说,也不用再说了。
而我,也终于听明白她想告诉我什么。
英婕从我嘴里将香烟扥下来,塞进自己口中抽着,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结痂。
沉默半晌,英婕总算再次开口,“潮哥,你知道吗,如果,我是说如果,刚才这里有人,比如最坏的情况,就是江海洋派来的杀手,你这么冲动,不顾一切冲进来找简约,然后呢,有用吗?我告诉你,一点意义都没有,有的只会是你被打成重伤,被控制住,甚至现在已经死在这里了!潮哥,你刚才那么冲动,你已经因为担心简约的安危完全丧失理智,我能劝住你么?潮哥,对不起,我只能打晕你自己行动…抱歉,我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你太重感情了,太在乎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