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筱站在一边,看着病床上的齐飞月,也是心疼的不得了。
晏慕修很安静,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话,只那双狭长的桃花眼将齐飞月上上下下全部都打量了一遍,待见齐飞月像粽子一样全部包裹在白色绷带内,就连头发,也似乎全部烧光了,那眼,立马就陷入无限哀痛之中,手也不自禁的弯了起来。
卜锦城的全部心神都放在齐飞月身上,对晏慕修没有任何关注。
夏青筱也是。
所以。
晏慕修是什么时候走的,他们都不知道。
直到从病房出来,才恍然发现,晏慕修不见了。
卜锦城也没心情管他,只是忧心忡忡地开车回了公司,一到公司,他就拨了楚弈北的电话:“阿北,飞月出车祸了,全身烧伤。”
楚弈北眉梢一挑:“所以?”
“我想亲自去请他。”
他?
哪个他?
别人不知道,楚弈北却清楚的很,他闻言眼眸一眯,慎重提醒道:“你想请他,那你就该清楚,你要以什么身份去,而这个身份,目前还不能暴露。”
“我知道。”
“知道就好,一个女人而已。”
“但我必须去。”
男人有该做与不该做之事,这个时候,他不能畏缩。
卜锦城语气坚定,楚弈北则是将那双狐狸似的眼眸又眯深了几度,再开口,就不是提醒了,而是温和的聊天:“非去不可吗?”
“嗯。”
“看来,你真的很爱齐飞月。”
“或许吧。”
卜锦城想:他其实不懂爱,他只知道,他见不得她受伤害,更见不得她那一身雪白的绷带,还有她清澈的眼底,那一览无遗的脆弱。
楚弈北不说话了。
他想到了陆深,想到陆深,就似乎体会到了卜锦城的感受。
如果说,每个男人的生命中都会有一场红颜劫,那他与卜锦城,似乎都找到了那个红颜,也正在历经着这场劫难……
佛说:渡劫不是渡劫,而是化缘。
那么。
楚弈北轻轻地闭上眼睛,微微一叹:“你想怎么做?”
“帮我安排好时间和地点,我也知道这个时候身份不能轻易暴露,所以,请他的事,就由你来做,我订晚上的机票过去,明天晚上到,我希望后天就能见到他。”
“交给我吧。”
“嗯。”
结束通话,远隔重洋的两个人都握着手机,陷入了长久的呆愣中。
或许,他们都没有想到,隐藏多年,真正踏出这一步的契机竟是一个女人,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女人还是他们一直要找到,致力于消除的敌人。
齐飞月清醒的消息,其实廖尔第一个告诉的人是暮南倾,暮南倾此刻正陪着齐虹非常有闲情逸致地在钓鱼,这是暮南倾最大的爱好,除了齐虹,除了茶,钓鱼就是他人生的第三大乐趣。
很少有女人喜欢钓鱼,齐虹失忆了,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没有钓过鱼,喜不喜欢,她只知道,当她坐下来,暮南倾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帮她撑着鱼杆时,她脑中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似乎有一个画面从眼前跳过。
齐虹没有抓住,懊恼地皱了皱眉。
暮南倾很快就问:“怎么了?不舒服?”
她这段时间虽然因为吃了北皇少野给的药,身体没那么虚弱了,但跟她失忆之前相比,还是差的太远。
暮南倾一紧张,准备丢掉鱼杆。
齐虹立马说:“没有不舒服,你别紧张。”
暮南倾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叮嘱:“有哪里不舒服就及时告诉我,别忍着。”
“我知道。”
暮南倾就又帮她撑着鱼杆,两个人同用一根鱼杆,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眼前是淡静的湖面,湖面的前方,是碧洗如炼的蓝天,而在那蓝天之上,飘浮着几朵自在舒展的白云。
一切都这般美好。
美好的令暮南倾有了隐匿之心,带着失忆的齐虹,远离脚底下这片所有的红尘以及纷扰,去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做一对平凡夫妻。
可理想终是理想,念头一闪而逝间,他揣在兜里的手机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