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锦城此刻坐在名庄的包厢里,身边没有他的那些兄弟们,只有一个女人,不是明熙,也不是苏苑,而是莎丽,曾经陪伴他喝过酒的女人,而他之所以能容忍她坐在旁边,也是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与齐飞月淡淡相似的气味,这个气味他不反感。
莎丽在一边倒酒,卜锦城瞥她一眼说:“你先出去。”
莎丽倒酒的动作一顿,顷刻间就放下酒杯,一句话都不多问,很有眼色地走了出去,将包厢的门带上。
卜锦城握着手机,往沙发上一躺,对电话那边的夜笙说:“出来喝酒。”
夜笙冷淡回应:“我不喝酒。”
“这我倒真不知道。”
卜锦城半开玩笑地说:“不喝酒的男人岂非很无趣?”
夜笙:……
他是不想喝酒误事!
卜锦城也不管他在那边怎么想,反正今天他是要把他约出来不可,就又说:“谈谈上次未谈完之事,正好今晚有空,缺个陪酒的对象,如果今晚你不来,那就没这个机会了。”
“地址。”
夜笙也不再拖沓,直接问。
卜锦城把名庄的地址报给了他,然后就悠然起身,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对立在门口的莎丽说:“等会儿会有一个人来这个包厢,你负责把他灌醉了,如果灌不醉,你以后可能就没机会出现在名庄了。”
不轻不重的语调,含着几丝漫不经心的冷漠。
莎丽心一惊,忙说:“卜总放心。”
卜锦城收起手机出了名庄。
出了名庄。
他先是回了一趟景豪别墅,因为苏苑在晚上宴会上说有事要跟他说。
果然。
刚踏进客厅,苏苑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急急忙忙地冲过来,拉住他的手臂,一脸惶恐急切地说:“这几天夜笙都在查我。”
卜锦城眉头一皱:“他查你应该是很正常的。”
然后不动声色地脱离开她手腕的钳制,坐在了沙发上。
苏苑总觉得不会是那么简单,忧心地说:“我觉得我还是回云城比较好,夜笙在这里,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虽然你说他不是以前的那个夜笙了,但毕竟曾经……”
“原来也是因为云哲去了英国怕你在云城出事,所以才把你带来丰城的,但既然丰城有潜在的危险,你回云城也好,只是,云哲还没有回来,你回到云城也不一定万无一失。”
“没关系的。”
苏苑一向第六感就特别强,她总觉得这几天心里慌的很厉害,这是一种很不好的征兆。
卜锦城见她心意已定,也不再勉强,就说:“那明天让燕山送你。”
“嗯。”
事已谈妥,苏苑就回到卧室去休息。
卜锦城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沉着目,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小时过去后,他依旧坐在那里没动,连烟也没有吸,就岿然不动地坐着,微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似乎是进入了浅眠,直到一阵铃声响起,他才轻微地动了动身体。
将电话举到眼前看了看,见是包厢里的坐机打来的号码,嘴角一勾,按了接听键。
“怎么样?”
“他不喝酒,只喝白开水。”
“哦?”
卜锦城厉眼一眯。
莎丽说:“他说见不到你人,他不会沾酒。”
“意思是,他依旧是清醒的?”卜锦城的声音冷冷的,听上去不太好。
莎丽自然是听得懂,连忙又说:“没有,我在他的开水里加了几颗安眠药,他现在已经睡着了。”
“做的好。”
卜锦城将电话挂断,收起来,随之站起身。
开车来到齐家别墅,灯火已熄,四周都一片静黑,只有门前的几颗孤灯在寥落的夜色下闪着微薄的光晕。
已入六月。
初夏的影子蹒跚而至。
卜锦城穿着黑色衬衣,休闲黑裤,站在夜色下,清冷孤傲的背影透着一股绝然超卓的气势,他瞅了一眼紧紧关闭的别墅大门,又看了看那个他曾三次轻而易举攀上的阳台。
这一次,会如愿吗?
卜锦城缓慢走至阳台底下,他没有立刻就去攀那个阳台,而是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随意取出一根点燃,靠在大树下静默地吸着烟。
和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就这样靠在树上吸着烟,看着对面小女人卧室的窗户,心头竟然浮起淡淡的幸福感。
幸福感?
卜锦城将烟掐灭扔进草堆。
所谓的幸福,是能抱着她睡觉,耳鬓厮磨,想吻便能吻,想做便能做。
这种仰望的幸福他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