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飞月初回公司,用雷霆手段惩戒了那两位元老极的董事后,就有些在暗中生异心了,但苦于无机会,所以一直按兵不动,如今,齐虹死了,他们也不再畏惧了。
说到底,他们心中更为忌惮的还是齐虹。
而外面。
徐国昌和陈淮也在蠢蠢欲动。
包括卜锦城。
包括听了齐虹的死讯后匆忙赶回来的晏慕修。
内外交迫。
齐飞月已经火烧眉头了。
可她,却冷静的让人惊怕,面对公司内外交困,岌岌可危的情况,她只召开了一次全体会议,而在会议结束之后,临走前,她说了一句让众人心寒又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话。
她说:“这个公司是我父亲一手建起来的,毁在我手中,也是毁得其所!”
那之后,再无一人敢在她面前进言。
虽然私底下,很多人都在议论她,但……
管他呢。
谁的路,谁自己心中有数。
齐飞月也难得清静地处理着齐虹的后事。
一周后。
齐虹的丧礼在阳山公墓举行。
前来参加的人很多,世家贵阀,豪门富商,及至一些政要人员,都肃穆到场,唯独最该来的那个人却没有来。
暮南倾。
咀嚼着这个名字,齐飞月首次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的凉薄。
看着花圈堆积着的那张宽大的照片,看着照片上齐虹最风光无限的样子,看着那照片里女子信手间指点江山般的气势,齐飞月的眼眶蓦地一热。
姐。
你的风光,我会替你延续。
丧礼持续了两个多小时,所有到场之人依次向齐飞月问候,并致以沉痛的哀悼,给以无声的拥抱和淡淡的鼓励。
齐飞月一一颔首接纳。
轮到卜锦城的时候,她却是看都没看他。
就连卜锦城想要伸手拥抱一下,她也只是抬起漠然的眼,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卜总的心意,我姐会领受到,而她在天之灵,肯定不希望看到我接受你的拥胞。所以,卜总,请吧。”
拒绝之意相当明显。
而且还是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卜锦城何时受过这份窝囊和这种失礼的对待?
抿住唇,他将手指都捏的变了形。
但今天的场合不宜闹出什么不痛快,他暗暗磨了一下牙,闭了闭眼,心想:算了,终究是自己的女人,她心里难受,想在他身上撒气,他纵容着罢了,没必要真跟她计较。
这么一安慰,他就释然了。
松开手,说了句:“节哀。”
转身离开。
卜锦城离开后,又有陆陆续续的人前来哀吊,但最后一个进来的人是晏慕修。
晏慕修一身黑衣,邪气的脸上一片冰冷的沉暗,那张脸,再没了以前吊儿郎当的神态,那双眼,也似乎一下子失去了神采。
他一步一步走向花圈中的女子,但他却没有像那些人一样,弯腰,默哀,而是直接走近花圈,走到那个女子面前,将一串蛇绳编织的花圈挂了女子手腕所指之处。
“阿七。”
出口已沙哑。
没有人知道,他是第一个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在他听闻她死亡的噩耗时,是怎样一副天打雷劈神魂俱殁的样子。
他以为,他会恨她。
一直一直地恨着,如同爱而不得。
可……
他明明是恨的,为什么终不解脱?
不管是生是死,他都接受不了她离开他的事实!
原本应该受他安慰的齐飞月在看到他极致隐忍的悲痛的脸后,反过来安慰他说:“我姐在天之灵不会希望看到你为她哭的。”
晏慕修:“如果我在她的葬礼上哭了,你说她会不会爬起来打我一顿?”
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