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锦城站起来,将她拦腰抱在怀里,齐飞月任由他抱着,不说话,不喊痛,也不哭,浑身都是死气沉沉的气息。
看到她这个样子,卜锦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捧在手心呵护的女人,掉一滴眼泪都能让他心疼死,什么都不舍得让她做,什么都不舍得让她碰,他如何疼如何宠,都觉得不够,现在呢?不但有人欺负了她,还让她流了血?
卜锦城这一刻有种想杀人的冲动,阴鸷的杀气漫延在眼眶内,那眼中的颜色充满了血色的黑暗,埋藏在身体深处被封印了很久的那股可怕的力量也在蠢蠢欲动,大有冲出身体,摧毁一切的架势,就在他将要控制不住时,怀里的女人轻呼了一声:“疼。”
卜锦城立马站住,眼睛低下来落在她脸上,薄唇也跟着吻了吻她的发丝,轻声问:“哪里疼?”
“手。”
齐飞月把胳膊抬起来,长长的水衫袖子沿着白嫩的手臂往下滑落,一直卡在胳膊肘上,半截胳膊露了出来,而在那露出的手腕处,有一圈很明显的红色捏痕,是徐杰刚刚的杰作。
卜锦城看着那刺目的血痕,心跟着就抽痛了一下,伤在她身上,疼在他心里。
他抱紧了她,闷闷道:“都怪我。”
如果他不是跟她置气,负气带明熙回老宅,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她又怎么会让徐杰给欺负了去?卜锦城很自责,也很后悔。
如果她真出了什么事,他是没法原谅自己的。
齐飞月听到他语气里的自责之意,轻轻摇了摇头:“不怪你,是我不该出门,不该让徐杰碰上,更不该让他伤害我。”
“你是我的女人,出了事就是我的责任。”
卜锦城的语气很霸道,齐飞月黑眸转动了一下,窝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了。
卜锦城抱着她走到车边,打开车门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宽大的后座里,他把座位调平,让她可以舒服地躺着,齐飞月安安静静,很听话地躺着。
卜锦城看着她这样,再多的脾气也没有了,他低头吻了下她的脸颊,低声说:“你先躺着,等会儿再给你上药。”
齐飞月淡淡嗯了一声,乖巧地闭上眼睛。
卜锦城伸手揉了揉她的发丝,眼睛从她受伤的脚上滑过,温柔的表情立刻就被阴冷的面容取代,他关上车门,转身朝徐杰站的地方走去。
徐杰很紧张,随着卜锦城一步一步走近,他也被吓的一步一步往后退,直到退到车边,整个背都贴在了车门上,他才惶惶地张口:“卜少,我,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卜锦城单手插兜,左脚抬起猛地踹在徐杰身后的车身上,那威力十足的脚力把铁皮都给压扁了,徐杰吓的心惊胆颤,后背爬满了冷汗,哆嗦着解释:“那个,卜少,今天的事是个误会,误会。”
“哪只手?”
卜锦城根本都没看他,冰冷似刀的黑眸在看着他的两只手臂上。
徐杰被盯的越发忐忑,却是不太明白他的话:“卜少的意思是?”
“哪只手碰了她?”
卜锦城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
徐杰连忙说:“没有没有,我根本没有碰她。”
“徐杰,你父亲都不敢动她,你敢动她?”卜锦城的声音蓦地变得森寒,原本垂放在身体一侧的手也随之抬起,朝着徐杰的左手就袭了过去。
卜锦城的动作太快,徐杰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臂就已经被卜锦城抓在了手中,稍一使力,就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所谓的五指连心,虽然卜锦城并没有动他的手指头,但却把他五个手指关节都捏得变了形。
徐杰疼的嗷嗷直叫。
卜锦城冷笑着把他的手甩开,收起撑在车上的腿,往后退了一大步,这才活动了一下手腕,声音越发的低沉和危险:“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动她一根汗毛,废的就不是你的手了。”
卜锦城阴冷的目光落向他的腰下,吓的徐杰立马拉开车门钻了进去,灰不溜秋地跑了。
车内,齐飞月半撑着身子透过车窗玻璃看向外面,在看到卜锦城只是废了徐杰一只手后,心里是失望的,而失望之余,内心又生出满满的嘲讽。
徐杰刚刚差点就要强暴自己了,他却只废了他的手?
这惩罚太轻了。
而之所以太轻,是因为她在卜锦城的心里,想必所占的份量也只是如此轻而已。
眼见卜锦城向这里走过来,齐飞月压下眼内失望的情绪,慢慢滑回沙发里,侧躺着颜面,小心地看着自己的手腕,其实如果卜锦城没来,她也有能力逃开,不会让徐杰得逞,她在美国那么多年,以南风夜的手段,怎么可能没让她学自保防身术?
她顺势受伤,也只是想用苦肉计罢了,但如今看来,这苦肉计不太管用。
齐飞月撇撇嘴,觉得自己脑子蠢透了,才会想着用伤害身体的方法来获得一个男人的同情和怜惜,可若一个男人真的同情和怜惜你,又怎么会舍得你受伤?
卜锦城解决了徐杰后就回到了车里。
他先是看了齐飞月一眼,见她没有再呼疼,也没有喊不舒服,那紧悬着心就稍稍地松了松,发动引擎,小心地开车,平稳向公寓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