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背出去,马上送医院!对,先打电话叫救护车,你打电话了没?”突地想到什么,她立马拿出手机,只是还没等她输号码,一只手枪横了过来,枪口正对她手机荧幕。
“她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陌生的气息,陌生的人。
齐飞月瞬间抬头,眼前的男人她不认识,相貌平平,但那眼中的杀气冰冷无情,她微微眯眼,伸手就将他的枪抬了起来,“她那一枪,是你打的?”
“是,如何?”
齐飞月把手机甩给肖晚晴,“打急救电话,不能让她死。”
肖晚晴接住她的手机后愣住,“二小姐……”
“晚晴姐,拜托了。”她看着她,目光里有温柔的坚持,“我姐不在,我答应她要看好公司的,所以,我不能让你们有事。在我姐回来之前,你们都要好好的。”
肖晚睛看着她,慢慢握紧了手机,“我先打电话。”
“都说了,她今天不能活着走出这里。”那人把枪一转,对准了肖晚晴。
齐飞月伸手握住他的枪口。
肖晚晴已经把电话拨了出去。
“你这女人!”那人怒极,伸手就向齐飞月袭来。
“阿翼,松手。”
不轻不重的声音,来自握枪男人的背后,齐飞月这才看清里面的人。
人很多,可也很多她不认识。
每个人名自坐在一处,檀香味从那厚重的雅座里散发出来,说话的人就坐在那里,五十多岁的老者,一脸详和,他玩着沉香木,看着她笑着招手,“你就是齐老家的二姑娘?”
齐飞月虽然不认识他,还是微微点头应道:“是。”
“哦,看着倒是不像。”
齐飞月微微皱眉。
他却是笑了,声音透着沧桑之劲,“你看,你爸爸风光数十载,压在我头上那么多年,可惜呀,他先我死了,如今,他的女儿也要受我拿捏,想到他死不瞑目,我也就心安了。”
他的话可真是诛心,像齐飞月这种不喑世事又出身高贵的小姑娘,向来是没本事又喜欢自大,被人一激就会上脸的,原本徐国昌以为会看到她发怒,没想到她却是很平静地问他:“你是徐伯伯?”
徐国昌愣了下,笑道:“听说你四岁就出国了,没想到还记得我。”
“我不是记得你,我只记得最恨我父亲的人姓徐罢了。”齐飞月嘲讽地笑道。
一屋子的人,听到她的话后,都停住动作看了她一眼。
镂花雕栏内,卜锦城垂着眼,静静喝茶。
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救护车的声响。
肖晚晴抱紧盛环开门。
这一次,没人阻拦。
救护车咆哮着离去,盛环是生是死,都由天了。
“既然来了,就陪徐伯伯喝杯茶。”徐国昌一副不计较她刚刚言语不敬的样子,笑着招呼她。
齐飞月今天出来穿的不是裙子,她深受严苛的教育十几年,自然知道盛环既然是受邀商谈合作之事,衣着自然讲究得体。所以她出来时,选了黑裤,白衫衣,头发绑了起来。
干练,清丽,又高贵。
卜锦城第一次看她这样打扮。
也许,卜锦城在她走近的时候默默想,她或许会有很多让他惊艳的第一次。
随着她落座,周围的气氛微微地有了变化。
在座之人,都是丰城各领域内的霸主,人的衣食住行,吃穿住用,甚至是消费娱乐,都是商品,而这些人,就是这些商品的终极者,主宰者。
而她,一介女流,一介女娃,何以敢平起平坐?
可是她坐了,就坐在徐国昌对面。
一直不把她放在眼里的徐国昌看着她良久,出声道:“我刚说错了,你跟你爸爸很像。”
齐飞月笑了下,“徐伯伯是在夸奖我?”
“不。”
徐国昌把沉香木丢在桌上,拿起茶水来喝,“我想说,你跟你爸爸一样,让我讨厌。”
“嗯,同感。”齐飞月没有动桌边的茶水,只是倚在檀香椅里看他,“我也不喜欢徐伯伯。”
“哈哈哈……”
徐国昌搁下茶杯,控制不住地笑出声,“好啊,不愧是齐建业的女儿。”
齐飞月抿了抿唇,眼中丝丝冷笑。
徐国昌却又说:“你姐姐在我面前都不敢这般说话。”
“我不是我姐。”
“所以呀,想捏死你很简单。”
齐飞月一听,猛地抬头,莫非……她突然转过身去看卜锦城,那天,他出现在远黛山,把她困住,她姐姐遇上暮南倾,受伤,骨折,休养……
你会后悔……
你不是你姐姐,想捏死你很简单……
原来是这样。
把她姐姐弄走,一个一个收拾么?
想清前前后后,齐飞月倒冷静了下来,这屋子里的人看似跟齐家不错,晏暮修曾经受过齐家恩惠,冷无言和霍尊因为温如槿和夏小四的原因没有为难过她,卜锦城更是表现出一副非她不可的模样,可是,他们却都有一个共通点――冷血无情。
而刚刚拿枪的男人,是听令于徐国昌的。
齐飞月心下拔凉,面上却越发的冷静。
“面对比你强大的敌人,稳心,不动如山,极速思考脱身之法,才有活命之机。”这是南风夜教给她的话,虽然他总是对她很严厉,但至少,很有用不是吗?
齐飞月缓缓一笑,倒是拿起手边的清白茶瓷喝了起来,她这沉稳从容的样子倒是令徐国昌刮目了,他问:“知道自己要死,还这么淡定?”
“我知道自己不会死。”
徐国昌乐呵了。
可还没等他乐呵完,就见齐飞月站了起来,不等所有人反应,她就猛地冲进卜锦城怀里,抱着他哭道:“卜公子,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咱们做了那么多天的夫妻份上,你不会见死不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