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在王建国家大门外头就碰见了王孬蛋。
不过,这回情况不一样,王孬蛋瞅见小甜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了。
他嘴里边就喊出一个字“鬼”,然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不过,这是在大门外头,也没其他人注意到。
我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王孬蛋能被吓成那个熊样?我问小甜,他咋了,小甜就是一笑,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可能是他做贼心虚。
院里那王建国还是被捆在树上,只是绳子上刷了一层血红色的东西,我问老烟杆那是啥,他说,那是黑狗血,辟邪用的。
他还说,这王建国的确是被那种东西给上了身,具体是不是烧掉那口棺材的问题,老烟杆也不太确定。
我注意了一下,老烟杆的脸已经好了,手上也没毛了,就是手背和指头上还渗着血,估计是他自己给拔了,看着都疼。
我就把那口坟头碗给拿了出来,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下,问:“这碗哪儿找到的?”
“西坡乱坟岗那片,对了,那附近好像还有个墓碑,应该没错的。”我这么说,那老烟杆好像是想到了啥,微微地皱下眉头,说:“还有墓碑……行吧,这东西估计能用,你奶奶把夹生米和柳木筷子都拿来了,你弄的不赖,把死人饭给盛上吧!还有,盛好饭,柳木筷子要竖着插在米饭上。”
我这才明白,小时候把筷子插饭上,每一次都会被爷爷骂,原来这叫死人饭,不是给活人吃的。
老烟杆找人弄了半袋子青灰,在地上画了个圈,正对着王建国的方向留了一个三四寸宽的口子,中间摆了个桌子和一个小板凳,死人饭就放在那桌子上。
村里人没见过这阵势,就算不是王家的人也都陆陆续续地过来看热闹了,跟看大戏似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不过,他们大多数人对于这种事是半信半疑的,有些人就觉得,王建国是因为二丫人突然没了,他受打击太大,疯了。
但也有人反驳,说这事跟他烧了那口红棺材脱不了干系,那不,警察都说了,二丫不是人家阳娃害的,是脑溢血。你想想看,就那么个小娃娃能得个啥脑溢血,你见过吗,你们见过吗,那不胡球扯吗?照我看,肯定是二丫他爸烧了红棺材,张阳妈回来报复呢!
不是吧,有那么邪乎?
咋没有,烧棺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去泼汽油添柴火了?那你可得长点儿心,别回头让张阳妈把你也给吸了。
……
这会儿大家都吃过晚饭了,人越来越多,说啥的都有。我有点儿担心人这么多,一旦出了啥事,怕控制不住场面,不过,老烟杆的说法,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多阳气重,能压制阴煞之气,好办事。
这时候,我边上的小甜,戳了戳我的腰,她低声跟我说:“张阳,我咋看王建国一直盯着你呢?”
这话说得我一个激灵,回头扫了一眼,王建国是翻着白眼的,没有瞳孔,却给我一种盯着我的感觉,搞得我后背发冷。
老烟杆在忙着组织村民,说今天晚上救人,他们也有功,要把大门和后门给关上,猫洞和水道眼也都堵上,大门和后门那各放一根一丈那么长的桃木棍,有人看后门,有人看大门,人越多越好。
这种参与感让他们愈发的兴奋,他们说,这有意思,搞得跟开批斗会一样。
老烟杆给了我一把青灰,他交代说:“阳娃,等会儿我把捆王建国的绳子给割开,你看见他进那圈里,就把那个口子给封上。”
“要是他不进去呢?”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