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空下来的镜子,岑文清甩了甩手上的水渍,取过毛巾擦拭着双手:“老廖,可惜啊,你能听说的事,是我让人故意放出去的,怎么偏偏就是你听说了。”
……两个黑骑师回头看了一眼,其中一名黑骑师对褚孝信说道:“戴墨镜那个是一家小银行老板的姨太太,叫雪妮,穿连衣裙的没见过,多半是她带来的女伴,雪妮和我们打过交道,不过没去过酒店,最多一起
喝喝酒打打牌,至于褚先生和宋先生能不能把她们今晚抱上床,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
“杰哥,约了七点钟,居然这么早就到了?”叫雪妮的女人带着卢元春,在侍者的引路下走到这一桌,等侍者拉开座椅,雪妮直接坐了上去,先朝两个黑骑师一笑,随后把眼睛盯到了褚孝信和宋天耀身上。卢元春最初看到宋天耀和褚孝信时,有片刻失神,不过随后很快面色如常的挨着雪妮坐下,雪妮翻着菜单,没有把卢元春介绍给几人,只是自顾自的翻看着菜单,嘴里和两个黑骑师寒暄,剩余的宋天耀,
卢元春,褚孝信三人气氛有些尴尬,卢元春是不知道对面两个人搞什么鬼,唱哪一出戏,宋天耀和褚孝信则是此时不能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所以明明认识,却又相对无语。
褚孝信在桌下用脚碰了碰宋天耀:“等下,你带卢小姐,我带那个雪妮。”
“喂,既然认识,不太好继续下手吧?”宋天耀把嘴巴贴在褚孝信耳边说道:“万一卢小姐告诉她朋友你真实身份,你不怕难堪?”
“所以现在你主动一些,先想办法和卢小姐对下口供,不要让我暴露。”
“这种时候你让我想办法?”宋天耀瞪着褚孝信:“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想?”
“我不管,我是你大佬,我只看结果。”褚孝信用手捂着额头,自己也有些尴尬的说道。宋天耀扭头看了眼远处墙壁挂着的一副诺丁汉城堡照片,和洗手间方向,然后又看向正注视着自己的卢元春,端起桌上的白兰地喝了一口,然后看向对面的卢元春:“这位小姐看起来很眼熟,不知道是不是
在英国留过学?我在诺丁汉大学读过书。”
“这位先生是?我的确在英国留过学,巧了,我也是在英国诺丁汉大学。”卢元春看着宋天耀,不失礼貌的微笑开口。
“真巧,我也是诺丁汉大学毕业,因为喜欢马术才做了骑师,我是经济学。”宋天耀说着话,准备稍稍欠身帮卢元春倒一杯白兰地。
看宋天耀那架势,卢元春不动声色自己端起柠檬水,小心的控制着力道,溅出了几滴,随后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宋天耀自己举着酒瓶尴尬的停在当场,心中赞叹一句:聪明。就是把自己摆了一下,让自己在别人眼中成了色鬼。
竖琴餐厅建在云霄宫酒店的七层,坐在餐厅靠窗的位置,能轻松看见皇后码头,以及在夕阳下向远方无限伸展的金色海面,甚至连空中划过的几只海鸥都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清晰可见,仿佛这并不是窗户,
而是一副巨大的写实风景画。
坐在餐桌前,宋天耀终于明白褚二少约了骑师一起吃饭的意思,此时自己和褚二少对面的两个位置上,坐着两个三十多岁的骑师,脸上的表情像是和自己之前一样,颇有些无奈。“褚先生,等下我们介绍你和这位宋先生时,会说你们是马会新来的红牌骑师,算是我们两个的徒弟,然后我们会聊完之后提前离席,后面怎么样和那两个女人聊,是不是能把女人带去一起共度春宵,我也
没有把握,全靠你自己。”一名胸口别着一枚铭牌,年纪稍大的骑师对褚孝信开口说道。
宋天耀朝对方两人的铭牌瞥了一眼,黑骑师?香港赛马会骑师等级,赛马水平最高的也就是黑骑师了,代表着最少拿下过十次冠军,才有资格戴上黑骑士铭牌,基本上混到黑骑师,已经不是马主选骑师,而是骑师选赛马和马主,褚二少哪来的这么大
手笔,听刚才那个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居然能让两个黑骑师帮褚二少拉皮条约女人?
此时褚二少脸色得意的看向宋天耀,宋天耀取出钱包,把里面的三千多块港币全都取了出来,放到褚孝信面前的桌面上,然后心服口服的对褚孝信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大佬,如果你把你自创这套勾女大法的心思放到做生意上,利康哪里还需要我宋天耀,整个香港商场都是你的天下,我真是服气,人家见到黑骑师,脑中想到的肯定是拿些马会内幕消息,然后去下注赢钱
,你倒好,两个黑骑师在你面前,你居然是要冒充红骑师,请黑骑师帮你拉皮条。”“钱,我不需要去马会靠赌马来赚,但是女人,在不能去夜总会鬼混之后,这是我想到的最有效的勾女方式。”褚孝信说着话,把面前宋天耀打赌输给他的三千块港币拿起来,递给对面的两个骑师:“拿去。
”
“谢谢褚先生。”两个骑师开口道谢,虽然是黑骑师,但是三千港币看起来在两人眼中也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两人脸上的笑容比刚才顿时多了不少。
四个人点了几道清淡菜式,开了一支白兰地闲聊,褚孝信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巡梭餐厅内外,而宋天耀此时总算明白了褚二少为什么能用两个黑骑师帮忙拉皮条,而且还守口如瓶。这两名黑骑师都是帮卢家训马比赛多年的骑师,而卢家在马会内,不是以一个整体出现,卢文锦,卢文惠,卢文灏卢家几兄弟在马会都有自己的赛马,而他们两个骑师,一人在卢文锦名下训马赛马,一人
在卢文灏名下训马赛马,本来与卢文惠是没什么联系。虽然场外卢家三兄弟是亲人,但是马会内,三兄弟的赛马是要分名次,像卢家三兄弟名下出赛的骑师,都是黑骑师级别,这两个人在外面也许是威名赫赫,但是在卢家这种华人大马主面前,完全没有任何对等交谈的优势,其他马主的确邀请他们为自己训马参赛,但是一来其他马主的马匹血统品质与卢家的马匹有差距,二来,黑骑师也不想放弃卢家这种背景强大的靠山,其他马主可能有人比卢家更有钱,
但是却一定没有卢家有势力,所以卢家这几名黑骑师基本上都是在卢家内部流动,今天帮卢文锦跑,明年帮卢文惠跑,完全不稀奇,而今年之所以被褚孝信抓到机会,是因为卢佩莹与褚孝信定亲。
虽然卢家表面上轻描淡写,嫁出一个庶出女儿,但是并不可能真的让卢佩莹就那么轻飘飘出嫁,订婚时,卢文惠开口,把名下一匹刚从英国运来的赛马送给卢佩莹和褚孝信。卢佩莹和褚孝信不是马会成员,卢文惠更不会真的让人把马送到两人的别墅,所谓送给两人,是指这匹马在马会参赛后赚取的马会会员分红,全都给卢佩莹和褚孝信,想想马会每年庞大的马票销售额,如
果这匹马的品质又不是太差,等于卢文惠送了两人每年几十万零花钱,绝对是大手笔,而这匹马如果出了成绩,连连夺冠,那更不用说。偏偏这匹马让卢家的骑师们争抢了起来,能混成黑牌骑师,除了训马之外,最主要是一双眼睛懂得相马,几个黑牌骑师都认准卢佩莹褚孝信这匹新马调教之后,绝对有可能直接新秀爆冷,简单来说,就是几个骑师都相信,这匹马只要比赛就有夺冠的可能,当骑师最威风是什么,自然是亲手调教出一匹新秀马夺冠,那可比直接骑一匹之前出过冠军成绩的赛马拉风的多,而且这匹新秀马一旦成为热门,那就
不止是有名誉上的威风,随便暗中做做手脚,搞一搞第一第二梗颈之差的小伎俩,名次上虽然差距只是一位,但是暗中落袋的钱何止百千。卢家的黑骑师们都想申请来驯这匹新马,卢文惠表示,马送给了女儿女婿,自己不过问,其他黑骑师还想着去和卢佩莹找机会见面时,这两位黑骑师已经头脑醒目的主动登门见褚孝信,求褚孝信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