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0.想打个洞出来

妻乃敌军之将 宫槐@玉 11025 字 9个月前

唐僧骑马咚那个咚后面跟着个孙悟空孙悟空跑的快鸿叔则是忙着把之前李牧逮着的那兔子的皮帮着弄了弄,晒了个半干,准备拿下山去卖掉。兔皮的价钱虽然比不上整只兔子,但再小那也是肉。

选了个天气不错的天,鸿叔头一天就和李牧打好了招呼,第二天大清早就背着自己之前采的竹笋提着兔皮,下了山。

山底下的状况鸿叔是知道的,上一次和李牧去的时候就见到了,但这一次他还没进镇子就被一群士兵围住了。

“官老爷这是怎么了?”鸿叔一边老老实实的接受这一小队士兵的检查一边疑惑地问。

“怎么了?还能怎么了!”被询问的士兵有些没好气,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你哪来的,还不知道?”

因为这,那士兵更加戒备起来。

“我后头山上的,不过平日里少下来,兵老爷您给说道说道?”民不与官斗,鸿叔也摆低了姿态。

“山上的?”

鸿叔回头指了指自己下来的那座山。

那群士兵又疑惑地打量鸿叔,见鸿叔一身值不了几个钱的行头,又是一背篓的竹笋再加上一张干瘪的兔皮,顿时信了七八分。

“进去吧,没事少来这里。”士兵放行,“天黑前赶紧出来,夜里封镇!”

鸿叔不明就里,背了东西,进了镇。

进镇之后,他找到相熟的卖家,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经过。

大约在十天之前,镇上传出消息,说曾经有人见过那袁国大将军在这一带附近出现,所以现在的三万大兵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这附近。

要不了两天,连同这镇子和附近的几座山头一起,都要被封锁,不许进也不许出,直到找到人为止。

这一次,大宁国可是来真的。

士兵大批驻扎进镇子和附近临时搭建的营地,镇上的人都人心惶惶,鸿叔早早的把东西出手出去之后,便往回走。

临出来,自然免不了又要被检查一番。

“见过这个人没?”检查完,一旁的士兵把鸿叔领到了墙边,指着上面的一张通缉令问道。

鸿叔看了两眼,那袁国的大将剑眉星目,一张脸倒是长得十分俊俏。

掩去眼中的惊讶,鸿叔一脸憨厚地摇头,“没见过,我哪能见到他呀,要见到还不得赶紧去通报啊?不说通报有钱吗?”

那群几乎不眠不休守门的士兵见多了鸿叔这样的人,顿时就没了耐心,“他右腿大腿上受了伤,模样是少见的俊俏,大概这么高,真没见过?”

鸿叔再次摇头,“真没见过。”

士兵见状,这才放行。

鸿叔背着空背篓,转身向着山里走去。

离开了镇子,他脸上的憨厚不见踪影,精光烁烁的眸子中闪过几分不安。

李牧那媳妇儿在床上都躺了十来天了,就算是新婚媳妇害羞不敢出门,再两天估计村里的人也都该要起疑了。

鸿叔虽然不知道李牧到底在打什么注意,但李牧做的决定,他信。

无声长叹一声,鸿叔加快了步伐。

山上半下午时,山里头来了个农妇,年龄大概有四十来岁,说是镇子对面那山里头的。

进了村就打听李牧,问原因,也不说。

好事儿的就把他领到了李牧家院子里,不过半下午那会儿李牧还在水塘边放鸭子,还没回家。他家那媳妇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屋里空荡荡的,没有人。

李牧家没人,所以人又给领去了村口那大石头附近等着。

夕阳西下时,李牧从山后头绕了回来,把鸭子放进小院又准备了些细碎的饲料喂了,正准备忙其它,就被眼尖的狗娃子他娘瞧见了。

“李牧,你家那客人到底来找你干啥的?”狗娃子他娘叫作徐田,性格颇为开朗耿直。

“客人?”李牧不解,黑眸中有淡淡疑惑。

“还不知道啊?”徐田笑道:“就下午来村里指明要找你打听你的那个妇人啊?”

李牧动作停下,声音猛然拔高,“她在哪?”

李牧先是进了屋,但屋子当中并没有预料中的人,除了仲修远,依旧空荡荡。

“别找了,不在你家,估计还在村头那大石头前坐着呢!”徐田也急,“这会儿天都黑了,人该不是回去了吧?她可是半下午就来了。”

半下午到现在都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了,这万一是个没耐性的,估计早就走人了。

李牧不等她再说,转身就向着春头那大石头前跑去,徐田见了,连忙撂下手中的篮子追了上去。

李牧速度很快,眨眼片刻就跑完了半个村。

在村口附近停下脚,李牧远远地望着背对着村子坐在石头上的那妇人,屏住了呼吸。

妇人大概四十岁的模样,挽起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身上打着不少补丁的衣服看得出她的日子有些拮据。

李牧放缓了脚步,慢慢的向着那边走去,快到石头前时,徐田也跟了过来。

坐在石头前的那妇人听见了动静,回过头来。

李牧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对方。

徐田有些疑惑,她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怎么李牧,你不认识她?”

听到李牧两个字,猜测得到证实,坐在石头上的那妇人站了起来。

她来到了李牧的面前,打量着李牧,神色间也因为两人的靠近而越发的忐忑不安起来。

妇人长相还算中等,虽然村里头的人收拾得都简单,但这并不影响她犹存的风韵。

李牧张了张嘴,声音却哽在喉间,无法发出。

最终还是那妇人先开了口,她略有些忐忑又有些害怕地问道:“你是李牧?”

李牧点了点头,看着面前这妇人的模样,他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人的身份,正因为猜出了她的身份,李牧的两只眼睛也有些泛红。

徐田在两人间来回张望,见两人都没开口她打破沉默,“李牧,你看这天色也晚了,要不你先带她去你家?”

李牧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领了人去自己家中。

进了堂屋,李牧点燃了油灯。

此刻,腿伤好得差不多的仲修远也闻声出来。

仲修远本就眉骨深邃容颜俊美,此刻虽然一身麻衣,凌厉之气也内敛,但这并不妨碍他夺人目光。

“他是?”妇人转移话题。

“他是我媳妇。”李牧来到仲修远身边,迟疑片刻他教导道:“你……叫婶婶吧!”

仲修远未开口,他往旁退去一步,但量是眼底冷意凝然,也掩不住面色微红。

“没事没事。”那妇人挥手作不在意。

“叫人。”李牧一双过分冷冽的眸子把他的衬得近乎冷漠。

仲修远侧脸,眸若寒星。

见仲修远不开口,李牧突的靠近他伸手搂住他的腰,让两人的姿势瞬间变成面对着面,“叫不叫?”

李牧的突然靠近让仲修远本能地屏住了呼吸,心跳也开始加速,他往后躲去,但李牧环在他腰上的手力道很大,不容拒绝。

察觉到仲修远无声地挣扎,李牧凑上前去,嘴唇微动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面无表情的轻声说道:“不然我就亲你了。”

正挣扎的仲修远身体一僵,他诧异地抬眼看向李牧,一抬头,却见李牧的脸正向着他靠拢。

仲修远吓了一跳。

李牧这人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他说什么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仲修远依旧闭嘴不说,李牧继续前倾,大有在仲修远唇上落下一吻的架势。

因为两人面对着面身体契合无比的原因,仲修远感受着隔着衣服外那属于李牧的气息与温度,整个人都不自在起来。

这是两人第一次如此靠近,即使是之前同床共枕,也从未如此过。

“放开。”仲修远低声呵斥,故作生气,却不知自己面色绯红,又羞又躁不敢抬眼看人的模样是多么的诱人。

“你是我媳妇儿。”李牧面不改色的再次强调,“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我李牧你就得姓李。”

李牧的无理霸道强势让仲修远一股热气从脚底涌上背脊,那一刻,他就如同一叶扁舟,李牧就是那激流的河水,荡得他心慌慌,荡得他意乱无比。

“谁要与你姓李?”仲修远垂眸,红了耳廓,李修远,李修远,这名字可没有他本来的好听。

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李牧,仲修远又觉得那名字也不难听。

察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仲修远脑中嗡的一声巨响,羞耻狂野地吞噬着他胸中所有的呼吸,直到他快要窒息。

就这么眨眼片刻的时间,黑眸幽深的李牧已经凑了过来。

仲修远微不可查的往后仰去,一张脸憋得通红,他也很想全力反抗,却怎么也无法遏制那燥热的心,无法压抑那暴涨的渴望。

就在李牧的唇已经快碰到他的唇时,仲修远才狼狈不堪地轻声开了口,叫了人,“婶婶。”

那妇人见两个男人如此,眼中有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复常态,“唉,好,好。”

“我去倒茶。”仲修远挣脱李牧的手,不敢抬眼看李牧,他转身往门外逃去。

“……害羞,要调教才乖。”

听着身后传来的话,半只脚已踏出房门的中修远脚下一个趔趄,面色绯红溃不成军的他,逃也般的窜进了厨房。

圣旨下来后,大宁国立刻封锁国线闭国,当初仲修远逃走的方向更是直接被派遣出了两万追兵。

仲修远十年不败的战绩确实是值得大宁国如此大动干戈,这一点无人质疑。所以除了起先那两万士兵之外,搜索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仲修远受了伤逃不远,上面的人直接就把这一大片都给封锁了,只许进不许出,同时剩下的人则是开始地毯式的挨着挨着一点点搜索。

近一个月后的现在,大军搜索到了这边。

平民百姓对此事虽有怨言,但大部分还是持支持态度,毕竟大宁国等了十年才等来仲修远一次失手,若他们这次不能把仲修远拿下让他跑了,那下一次谁都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悬赏的赏金也在不断的加,从一开始的百万加到如今的千万,银两也变成了黄金。

大批士兵进镇,让整个镇子十分热闹。

李牧与鸿叔两人没在镇上呆多久,简单的吃了碗面条就出了镇子往山上走。

回去的路上,李牧特意绕了路去了一趟自己新包下来的那个水塘,几年时间不见,水塘水位增加了些,水也清澈了不少。

李牧刚刚穿越过来跟着鸿叔学种地那会儿,就打过这水塘的主意。

他家其实也是农村的根,祖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老实巴交的农民,后来就是靠着养鸡鸭发家的。

一开始倒不是他自己家养,而是他大伯看准了时机自己在村里办了养殖场养鸡鸭,正赶上好时候,鸡鸭销量好,忙不过来,李牧父母就跟着入了股,帮着喂养这东西。

李牧刚开始读书的时候他家里已经有些钱了,那会儿为了给李牧弄个城里户口读书,夫妻俩狠了心凑了些钱在城里买了房子。

等李牧上初中的时候,家里已经自己开始包山养这些东西和种树,他大学毕业那会儿经济萧条,家里亏了不少,才转手卖掉。

李牧其实没接触过多少养殖场的事情,他可以说是从小就长在城里头。他父母望子成龙,就算是放假都很少带他去养殖场,而是让他在家读书。

他也不爱去,倒不是嫌弃那养殖场味儿大还脏,而是……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到底是接触过,家里也是做这个的,所以多少比旁人要了解许多。

他刚穿越过来那会儿,就是打的这主意。自己养鸡鸭,然后卖蛋卖肉。

鸡鸭这东西其实利润还可以,虽然又脏又累还要伺候吃食还要担心生病的问题,可是这两东西生长周期短。

一般来说,肉鸭也就两到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卖了,蛋鸭要长些,大概要半年才可以下蛋。

鸡的情况也差不了太多,不过他们这地儿好像养鸡的少,鸭多些。

当初是正巧山里头有现成的水塘,李牧就惦记上了。那会儿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也捡到机会了,李牧自然想试一试。

种地虽然也是个活法,可是太苦,李牧不怕苦,就怕辛辛苦苦大半年还不够自己温饱。

他回来是有事情有目的的,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

看完了水塘,两人这才重新往山上走去。

今天天气依旧热,鸿叔伸手掀开了李牧拿着离自己有段距离的篮子。

李牧察觉到他的动作,立刻夺过了衣服,把篮子重新盖上。

“怎么?”鸿叔有些惊讶,李牧好像不想让外人看见篮子里的东西。

“回去再说。”李牧看看四周,脚下的步伐加快了不少。

李牧走得急,鸿叔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紧张个什么。

不过想想,鸿叔又觉得有些明白李牧的顾及,村里那些人不防着点怎么行?

思及至此,鸿叔也跟着加快了步伐,跟着悬空提着个篮子的李牧往山上走去。

上了山,李牧没理会四周那些打招呼和好奇的人,快步回了自己家院子里。

两人临走的时候,鸿叔把允儿交托给了仲修远照顾。两人回来的时候,这一大一小搬了一大一小的两凳子在院子里晒太阳。

冬困的日子里再加上这暖和的太阳,一大一小两人都被晒得脸颊红彤彤的,人也迷迷糊糊。

允儿坐在小凳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换了身李牧旧衣服的仲修远坐在一个老旧的椅子上,受了伤的腿被他直直搭在地上,上身则慵懒的斜着靠在把手上。

仲修远本长得好看,是清俊的模样,此刻困倦的他眼帘微微朝下垂去,黑眸燿燿,若秋潭深邃而静谧。

听着声响,一大一小两人均抬起头来。

允儿白净的小脸上闪过几分疑惑,听出脚步声是李牧和鸿叔后,顿时就开心起来,“爷爷。”

仲修远从凳子上坐起,他轻挽长袖,换了个姿势坐着。本是随意的动作,举手抬眸间却是叫人惊艳的冷清气质。

额上带着薄汗的李牧进了院子,走到院子一角,找了个空地把手里提着的篮子放下。

做完这,他又把盖在篮子上的衣服理了理,把里面已经开始嘎嘎叫起来的东西遮严实了。

“小鸭子?”允儿听着小鸭子叫,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却没敢跑过去看。

因为眼睛的原因,村里那些个孩子不爱和他玩,一开始鸿叔还鼓励他,后来被欺负了哭惨了几次后他就不再怂恿。他身边一直没有同龄人,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如今这安静懂事的性格。

李牧放下东西后似乎松了口气,他进厨房舀了一碗凉水大口喝下,祛了热,又端着个浅口的大碟子装了水回到院子里。

天气有些热,篮子小,又被罩着走了这么长一段路,不把那些鸭子放出来透透气喝点水,容易闷坏。

李牧先是在院子里张望一番,找了个竹篓子横在脚边,又脸色有些白地看了看四周,最后这才掀开装着鸭子的篮子上的衣服。

一见太阳,一群毛茸茸的鸭子就伸长了脖子叫了起来。

李牧顺手把衣服挂在篱笆院上,回来时又找了个簸箕放在之前那竹篓旁边,自己的跟前,篮子和他中间。

李牧买了鸭子后一路上都用衣服把那装鸭子的篮子罩着,回来之后也一直小心的遮着,这会儿又是这样的神秘怪异,鸿叔心里越发不解。

就连仲修远也有些疑惑,不明白他到底要干吗。

鸭子这东西不像其它东西能藏得住,是活物,就算是现在藏住了,长大了终归还是会被村里的人知道的,李牧这做法未免有些多余。

就这会儿,李牧已经隔着竹篓和簸箕,把装着鸭子的篮子倾倒在地。

篮子倒地,篮子里的小鸭子先是在竹篮边探头探脑了片刻,然后前头的毛球才试探着迈出一步。

这还没站稳,后面的就往前面挤来。

紧接着,一群小小的鹅绒黄的小东西就跟滚汤圆似的,一个挤一个的一下子全滚了出来,毛茸茸的滚了一地。

出了篮子,透了气,一群三十多只小鸭子就在院子里嘎嘎的吵开。

李牧横在身前的竹篓和簸箕没拿开,他谨慎的小心地弯着腰一点点的往后退去。

见他这猫着腰的动作,仲修远眼含疑惑,鸿叔微微张着嘴,允儿瞪圆了一双眼。

嘎嘎直叫的那群小家伙有些胆小,滚落一地后又向中间聚拢了过去,变成毛茸茸的一大堆。

见状,李牧又谨慎的向后退了一步。

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那群小东西突然兴奋起来!

它们似乎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张开小翅膀,嘎嘎地叫着摇摇晃晃地冲向了李牧。

鸿叔和仲修远两人一直不明白李牧为何如此谨慎,直到他们看见接下去的那一幕!

在那群鸭子冲着李牧而去的那瞬间,李牧立刻就化作一道风,转身就逃。那速度,战场上估计也不过如此了。他被那群小毛球硬生生地追着跑出了五十多米,追着跑出了院子,跑到了拐角处躲着!

他怕这玩意儿。

即使他有着七尺八寸的个,即使他杀人无数一身戾气,即使他身经百战,即使追他的是连他拳头一半大小都没到的,一群毛茸茸站都站不稳的小毛鸭。

即使是这样,他依旧给吓得不轻!

远处,李牧扒着墙角站着,那双藏着森冷淡漠的温润黑瞳没了往日的荒凉沉默,此刻氤氲着的是无法抑制的惊恐。

这一路上下来,他用既不方便又费力的姿势把篮子悬空拿着,又用衣服罩着这东西,不是因为他妄自非大害怕被人发现了起邪念,而是因为他怕这东西!

院子里有瞬间寂静。

“噗嗤……”片刻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看着躲在五十米开外一脸惊恐的李牧,鸿叔和允儿两人都忍俊不禁捧腹大笑,“哈哈哈……”

见着那吓得脸都白了的男人,就连仲修远,嘴角也不禁勾起灿烂的幅度。

该怎的是好?这人竟是如此的可爱。

可是这没有用,他呼吸时鼻翼间依旧都是腥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