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桥感觉心慌慌。
捏脸的道具卡时间就要到了,而他完全找不到一个可以合理合人设的方式让鲁泽离开。
为什么一点小事,要在这里耗这么久?
能说的、该说的,不是已经说完了吗?
顺平你能不能赶紧去拿你的行李,这样有栖川桥才能顺理成章地和他一起溜上去啊!
要知道,五条悟是正面和鲁泽打过照面的,一旦捏脸卡失效,有栖川桥感觉黄昏馆大概是跳进日本海也洗不干净了。
到时候不会要让黄昏馆来做反派,然后让祗王泠呀来做拯救世界的角色吧?
嗯……好像也挺带感的?
不行不行,得先坚定现在的想法才行!
总之,得想个正当理由,在两分钟之内让鲁泽赶紧先溜走——主要是有外人在,而且是实力很强大的、黄昏馆并没有摸清?的外人,按照鲁卡的性格,这个时候不会放任祗王夕月一个人在正厅当中。
原本也不是没有计划——当然也主要是因为预想当中,根本就没有这么长时间的话要说,一个哀乐姬、一个真人真的有那么值得警惕吗?
有栖川桥暗自提着精神,以免说出什么马甲卡不应该说出来的东西——而且,现在一直都是别人的话权,有栖川桥两张马甲卡是一点也不适合强行插嘴。
一个不会主动开口,一个绝对不会轻易打断别人的言语。
当然,或许直接走人也没什么问题,但是心虚的人总是难免想得多。有栖川桥觉得这已经不是做给别人看了,是做给自己看。
没办法,还是得让夕月来主动。
他轻轻地拉了拉鲁泽的衣角,示意他附耳过来。
他用手遮住自己的嘴型,然后对着鲁泽的耳朵假装说了些什么。
当然,祗王夕月的卡并没有开口,鬼知道五条悟的听觉会有多灵敏,虽然按照一般的代偿理论,五条悟过于优秀的眼睛应该会使得他的其他感觉弱化。
但是,有栖川桥深深的感觉,五条悟这个人不能用常理来推断,所以他并不打算冒这个险。
但是装得很像,鲁泽微微颔首,然后果断站起来,迈开长腿,如风一样赶紧溜上了楼。
甚至没有给人发问的时间,就消失在楼梯拐角。身体离开众人视线的同时,眼睛的颜色马上就消散开来,银色的瞳孔像是颜料一样沉淀下来,最后化成一滴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紫色的瞳孔占据成为了眸色的主调。
道具卡消失的时候,有一个瞬间的波动,是捏脸影响恢复下鲁泽咒力波动,但是非常微弱,也算不上什么破绽。
大概。
随便先找个房间重新捏一下,然后马上把其他人都送走。
另一边,有人突然离席,这让讨论的声音微微静默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人出声询问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吧,这样安静下来的感觉反而让人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有栖川桥如是想着。
“鲁卡先生先走了吗?”吉野顺平有些惊讶,他是先前就见过“鲁卡”的人,除了最一开始衹王夕月私自离开黄昏馆的那次,后面每一次夕月出现,“鲁卡”都必然和他形影不离。
就是有时候需要和他单独说话的时候,“鲁卡”都会等在门外,两个人几乎是黏在一起的。
“有点事而已,不用在意。”夕月笑了一下,“说到哪里了?”
话题已经进展到了应对哀乐姬的策略,这里本来正是需要询问鲁卡的时候。
但是现在情报点不在了。
顿了一下,祗王夕月正坐直,“其实,想要引出他们来是很容易的事。”
他的声音马上吸引了大家的视线,藏在暗处的敌人和直接放到明面上来的敌人之间的威胁性是不可以相比的。
如果能够改变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那自然就成了拉平情报线和战斗机制的一大要素。
大家的眼神带着丝丝期待,唯有五条悟就微皱了下眉。
“所以,你才需要支开那位鲁卡。”五条悟跷着腿,扫把头还往后一扫,看起来有些可爱,“因为他无论如何不会同意你的想法。”
有栖川桥稍微懵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五条悟在说什么。
他内心直呼:你在想什么啊!
要知道,两边的马甲卡都是他一个人,这本来会不会被引出来就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为了让刚才他自己心里那点微妙的心虚去掉,他本来是打算做个局,用所谓“衹王天白”的力量,来找到人或者把人钓出来。
虽然没有马甲卡,但是并不妨碍他把“但是可以假装有”的概念贯彻到底。
只不过,好像被误会了什么。
好像被误会了没有什么不好的。
有栖川桥只犹豫了不到一秒钟,就马上改换了策略。
祗王夕月垂了下眼睛,长长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样在“扑哒”了几下,没有说话的态度正好是默认了五条悟的话。
“等等,你们在说什么?”七海建人的视线在他们二人之间转换着,好像领会了些什么,又好像没有完全领会。
反倒是吉野顺平,他对衹王夕月和鲁卡之间的关系早有猜测也早有所见,按照刚才五条老师说的,需要鲁卡专门回避的事情,就只有……
“夕月君是……想要用自己,当做诱饵吗?”吉野顺平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确定,眼睛定定地看着夕月。
“怎么!衹王君这样会非常危险的,那些咒灵的级别都非常高!”伊地知洁高充当着会议记录员的角色,手上甚至拿着随身携带的本子和笔,在刚才的分析里,他已经足够理解所要面对的敌人的强大之处。
而祗王夕月,怎么看都不像是战斗人员——这个年纪不大的夕月,和伊地知见过的所有类型的咒术师都不一样。
甚至是家入硝子这样的反转术师看起来都要比祗王夕月更加锐利。
祗王夕月握紧了手,“但其实,只要我出现,泠呀无论如何都会亲自来的。”
如果能够尽快结束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一个人的牺牲其实是值得的。
“不行,夕月君没有必要这样做。”吉野顺平少有的强硬,不论是作为自己还是作为「戒之手」,他都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的面前。
“吉野说得没错,身为成年人,本来就有保护好未成年人的义务。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未成年人去冒险。”七海建人还是一如既往老成的口气。
祗王夕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