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笙在开口前可以轻而易举的说出一百种蒙骗的理由,可他不想,从前他犯过错,后来他隐瞒过,如今只想摊开所有,他的错他自己还,再也不需要任何一个第三者横在他们之间,利用他的不忍伤宋喜更深。
“我们当初是假结婚,你亲口说过我们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我爸走了,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希望看到我成家立业,最起码想看到我身边有个人陪,所以我给她发了短信……对不起。”
乔治笙从未觉得对不起三个字有如此沉重,重的他觉得自己无论怎么说,都像是没有诚意。
可他还是要说:“我承认当时盛浅予没有回我,我心里有些意外,甚至有些不爽,我有心想让你参加葬礼,希望爸看到我的时候,我身边不是一个人,但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爽快的答应,你说会去的那一刻,我心里就已经愧疚了。“
他不该把她当成第二人选,哪怕那时他们的关系介于合作伙伴和朋友之间。
喜欢这种东西几乎可以定为玄学,在那之前,乔治笙对宋喜几乎没有过任何想法,可也许就在那一刻,当他出现愧疚的情绪,喜欢也就横空出世,只不过他的喜欢伴随着‘心术不正’,从最一开始就埋下了隐患,爱她的同时,也伤了她。
宋喜听了乔治笙的解释,第一反应就是她曾是备胎,因为盛浅予没有回他信息,所以他问了她,可能这就是盛浅予口中的‘幸运’吧,她不是他的第一人选。
眼看着负面情绪要从深处涌出,宋喜拼命用理智下压,不是的,她不能被代入盛浅予的思维里,站在自己的角度,乔治笙没错,毕竟那时她也不爱他,谁还没有点儿自己的小心思了,而且他对她充其量只是利用,并没有伤害。
那个时候,他们不就是互相合作的关系吗?
对,是这样的没错,不要伤心,不要难过。
宋喜不知道自己怎么下的台,负面情绪如洪水涌来,瞬间吞噬她全部的理智甚至是正常感知,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好像放声大哭都不能宣泄一二。
乔治笙揽着宋喜的肩膀,她浑身都在不停地发抖,他看得出她想努力克制,可越克制反弹越凶,他几乎半抱着她,将她扶到休息室,房门关上的刹那,马上将她搂到怀里,抚着后背连声抚慰,“没事儿,没事儿了,想哭就哭,不要忍着。”
他真后悔早就发觉她有些不对劲儿,为什么不拦着她,非要让她这么难过。
宋喜僵直着身体站在乔治笙怀里,心底压抑到极处,她想哭反而哭不出来,唯有像哮喘病患者一样,不停地张嘴深呼吸,乔治笙抱着她,想给她温暖和安全,可她却莫名觉着桎梏,窒息,透不过气,胸闷烦躁。
抬起手,她推着乔治笙的腰,慢慢往后退,乔治笙不知道她要干嘛,只能松开手,宋喜视线微垂,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他担心的不行,试探性的轻声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他私下里问了范洁,也知晓宋喜得了产后抑郁症,这种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患者什么时候才能调节过来,但生病的人都不喜欢把自己当病人对待,尤其是情绪类疾病,所以乔治笙说的很小心,生怕刺激到她。
宋喜跟乔治笙维持着一米多远的距离,站在原地,她几次深呼吸后,试图用理智压下情绪,她是个成年人,有理智,有判断,不能被某些人的蓄意挑拨影响到自己和家庭,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她还有宝宝……
她要说,她和乔治笙之间没有不可以化解的问题和矛盾,他会帮她的。
短短数十秒,没人知道宋喜经历过多么艰难的思想斗争,她要克服的不光是被盛浅予影响到心情,而是生病后无法克制的失落感。
闭了会儿眼睛,待到再睁开时,宋喜缓缓抬头看向面前的乔治笙,他眼底的担忧和心疼无处隐藏,赤裸裸的,像是她的难过直接十倍百倍的加诸到他身上。
“怎么样,好些了吗?”乔治笙声音低沉温柔,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