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历激动地双眼发红,如果那个叫王磊的人站在他面前,戴安娜相信田历一定敢直接拿刀抹了对方。
警察道:“您冷静一点儿,目前只是确定这辆车的车主跟您妹妹有关系,但还不确定驾驶人是他……”
警察才说一半,田历就火大的打断:“你们要问的我都已经说了,难道这还不构成蓄意伤害的证据吗?你们警察会不会办事儿?成天就知道打官腔,一点实事儿也办不了!”
面前两名警察同时露出隐忍不悦之色,戴安娜将田历拽到自己身后,赔笑道:“不好意思,我朋友特别疼他妹妹,情绪有些失控。”
警察敷衍的点了下头,“大家互相理解吧,我们办事儿也有我们的规矩,不用你们说,我们该查的都会查。”
另外一个道:“那我们先不打扰了。”
戴安娜点头,等到两名警察转身走远,她这才转身看向田历,本想说他两句,可见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忽然心酸。
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一说,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永远体会不到田历的恐惧和心疼。
万语千言,话到嘴边,戴安娜只能拍了拍田历的后背,忍着鼻酸道:“没事儿的,一定不会有事儿。”
田历哭着把戴安娜拥进怀里,紧紧地抱着她,没有给她任何回神儿的机会,戴安娜的确很懵,可她又能怎么做呢?她没办法推开他,唯有抬手轻拍着他的背。
两人就这样站在医院走廊中间,一个哭的压抑,一个无声安慰,这一幕恰好被个熟人撞见,不是常景乐,此时他还在戴安娜的餐厅,因为找不到理由离开,只能‘身在曹营心在汉’,看到这幅画面的人是段柯。
段柯跟常景乐关系很好,虽说两人是无利益往来的‘酒肉朋友’,可段柯也是最先看出常景乐对戴安娜有意思的人,包括他知道常景乐为什么当众刁难兰冬薇,以及最近日子过得苦不堪言,全都是因为戴安娜。
可如今戴安娜却被田历抱在怀里……这叫什么事儿吧?
若不是常景乐他爸拦着不让,哪儿轮得到田历啊?段柯替常景乐打抱不平,心底暗暗记下田历这个人,直等到合适的机会替常景乐报‘夺妻之仇’。
戴安娜赶到医院的时候,田历身边只有几个特别好的哥们儿,她快步上前,一时间却说不出多余的安慰话语,能说什么呢,叫他不要担心,这是废话,问怎么样,田历又不是医生,他也不知道,反正身处医院这种空旷又压抑的环境里,人的心会不由自主的揪起来。
反倒是田历看到戴安娜,他红着眼眶,低声道:“又折腾你跑一趟。”
戴安娜眉头轻蹙,“说这些干嘛?”
田历抬起双手揉了把脸,看得出是在努力压抑心疼和疲惫,戴安娜见状,轻声道:“你去那边坐会儿,我看着。”
田历说:“没事儿。”
两人单独站在手术室门前,其余人没有跟过来,戴安娜说:“群里人都知道了吧?之前他们给你打电话,说是打不通。”
田历道:“我没让他们过来,一帮人呼呼啦啦的。”
他只接了戴安娜的电话,在这种时刻,也只想看见她。
戴安娜抬手拍了下田历的手臂,安慰道:“不会有事儿的。”
田历点头,却没有说话。
几人在手术室外等了一个多小时,大门打开,护士从里面推着一辆病床车出来,守在不远处的人见状,赶忙一股脑的涌上前,结果出来的不是田蕊,而是跟田蕊同一辆车的朋友。
女孩儿家属哭着去迎,戴安娜从田历眼中看到深坠的恐惧,他拉着其中一名护士问:“你知道田蕊怎么样吗?跟她一起出事儿的女孩子,短头发……”
护士摇头,“我不清楚,里面手术室很多,没有推出来就是手术还没做完。”
田历拉着护士不肯松手,“你进去帮我看一下可以吗?她已经进去很久了…”
护士说:“麻烦您先放手,我们先把患者送去病房,有事儿待会儿再说。”
女孩儿妈妈在哭,爸爸红着眼眶从旁念叨:“我就说让她今天不要出门不要出门,她偏不听……这不是出去送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