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然的杀意猛然间爆发。
不过几个呼吸间,所有的攻击都被阻拦。
鲜血飞溅,残肢遍地。
满地的红让天边的云霞更加的灿烂,照亮了青年冷峻的颜。
首当其冲的狐佞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倒飞出去,身体在地上滚落了数圈,直到砸在那无形的屏障上,才堪堪停了下来。
狐佞胸口剧烈的起伏,口中发出一道绝望的嘶吼,随即便是大口大口的鲜血混着内脏被他吐出,八条狐尾断了四条,稀稀拉拉的落在满地的殷红之中。
他的头颅奋力的抬起,赤红的眸子中满是恐惧,挣扎着说出几个字来,“你……究竟是谁?”
满大殿中一片狼藉,几个呼吸之前还衣袂飘飘,仙风道骨的众修士,此刻一个个不知生死的倒在血泊里。
还依旧站立在大殿之中的人,不过双手之数。
被云励寒牢牢护着的诸兴修与竺宏伯虽不至于是像狐佞那般惊恐,却也是心里默默的打起了寒战。
云励寒神色冰冷,剑气虚浮在他身侧,晃的众人睁不开眼。
他缓步上前,踩过一地的鲜血,最终停顿在燕朔面前,似乎是在回答狐佞的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本座是谁,恐怕只有太上长老知道罢。”
燕迟警惕的看向云励寒,身体微微颤抖,半护着燕朔,“我知道,是我师尊不对。”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师尊灭了姜氏满门,如今被人家杀上门来寻仇也无可厚非,可是……师尊的遗愿,他还是想为师尊完成。
燕迟盯着层层的威压,抬眸看向了云励寒,一双眸子中满满的都是歉意,但同时,又夹杂着一丝坚定,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将心底的抱歉压下去,缓缓开口,“对不起,但是我想求你一件事。”
云励寒微微勾唇一笑,带着无尽的恶寒,“你凭什么觉得,本座会答应你呢?”
燕迟:“……”
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喂!难道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倘若云励寒知道燕迟内心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恶人便是恶人,从来没有什么做了好事就可以立地成佛。
就如同他一般,虽是坏事做尽,但只要别人都拿他无可奈何,那他便也是善良的。
良善与否,从来都不是非黑即白。
燕迟额间缓缓冒出冷汗,他嘴唇蠕动半天,“师尊养育我长大,对我恩重如山,只要完成了师尊的遗愿,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如今……”
云励寒粗暴的打断了燕迟的言论,他只觉得这燕迟脑子有些大病,“燕朔对你恩重如山,与我何干?”
“我可以替师尊偿命……只要……”
“嘁——”云励寒嗤笑一声,“当真是可笑,本座要你的命,又有何用?”
懒得再听燕迟的废话,云励寒一剑将燕迟拍飞,深邃的眼眸牢牢的锁住了燕朔,目光中的杀意几乎凝结成了实质。
被他倒提在手中的长剑发出阵阵嘶吼,似乎是虽是准备着吞噬鲜血。
云励寒目光扫过大殿中的众人,眼眸中满是冷意,“本座今日便要斩杀燕朔,尔等可还有异议?”
如若还是有人要上来掺和一脚,便不要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此刻的大殿之中,虽是满地鲜血,但方才那些对着云励寒发起了攻击的人,却一个都没有死。
只不过,却也是被云励寒废了攻击的武器——持剑的断了手,用脚的断了腿,带头的,废了修为……
浑身血污,苟延残喘的众人,只恨不得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哪里还敢在和这位煞神硬刚。
没看到沧玄大陆顶尖的两大战斗力——燕朔和狐佞,都已经废了吗?
不见没有任何的动作,除了阵阵抽泣声,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云励寒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便不必再费力去处理这一群蝼蚁。
冰冷的剑光,带着雷霆般的怒火,从天际直直砍下。
于此同时,原本一片绯红的天边,突然变的阴暗起来。
翻滚的黑云遮住了朝阳,似滚滚浓烟倾泻而下,狂吼的声波几乎震碎了众人的耳膜,
呼啸的狂风卷起一地的残肢,参天的古木树叶摇落,凌厉的气劲破空而来,震碎了天华峰半个山头。
“不——”
在一阵地动山摇之中,燕迟一声绝望的嘶吼。
却突然,他惊惧的表情僵硬在了脸上,目之所及,那些原本被与云励寒砍下来的断肢,竟是全部向着燕朔的方向而去,在飞掠的同时,断肢之中的血液和灵力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涌入了燕朔的身体。
还不等燕迟反应过来具体是怎么回事,一道道惊呼传入了燕迟的耳朵。
“宗主!”
“宗主救我——”
“怎么回事?”燕迟近乎是目眦欲裂,他们燕氏一门的弟子竟都是从四面八方向着燕朔的方向涌去,并且和那些断肢一般,鲜血从他们的皮肤当中渗透出来,一缕一缕被狂风送入了燕朔的身体。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一个个燕氏一族的弟子的身体就仿佛是皮球一般的瘪了下去,失去了血肉,只剩下一张皱皱巴巴的老皮包裹着骨头,无数绝望的眼眸时刻刺激着燕迟的心脏。
燕迟几近疯狂,他招式狠辣,近乎是要以命相搏,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急速向云励寒冲过来。
凄厉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悲戚,“姜牧之!你不该,如此伤我弟子!”
云励寒轻嗤一声,反手一把封住了燕迟的修为,收敛了浑身的气势,“且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就如此一个废物,竟还是一宗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