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牙切齿,杨佑皮笑肉不笑的走向饮水机,“哪里能劳烦您,小的去,小的去,小的愿意效劳。”
“那就快去快回哈。”左流光微笑说。
“来,我给杨少开门。”闫砾走向门口,打开门,“阿佑,走着吧。”
杨佑苦逼兮兮的扛起水桶,吭哧吭哧的往外走。
结果一出门,就撞上一人。
他差点来不及闪躲,扭了腰。
水桶落地,开口就骂:“哪个不长眼的孙子!”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自然是逮住谁,谁倒霉。
顾牧深黑脸,一字一顿:“你说谁!”
杨佑一看,哟,是他啊。
在花园里对苏瓷怪里怪气说话的那家伙,苏瓷的,嗯,前夫。
来了,来了,老天给他在安面前好好表现的机会。
必须抓住啊。
“谁挡我路,我说谁。”冷笑着,杨佑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也正好把门整个给挡住,不让顾牧深进去。顾牧深不想和他纠缠,拧紧眉:“起开。”
“你和谁说话呢?”杨佑笑,笑意不达眼底。
病房里,也早就听到声音了。
苏瓷知道是谁来了,下意识去看温瑾安。
他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眸给她削苹果皮,丝毫不受影响。
他没反应,苏瓷也没法有反应,只好和他一起安静待着。
闫砾和左流光对视一眼,往门口走。
“什么事这么吵?”
顾牧深见又出来两个,唇角嘲弄之意更深。
“阿佑,让你换个水,你吵什么。”
“哟,这不是顾总吗?顾总怎么来了?”
“请让开。”顾牧深倒是不说废话。
左流光拍拍杨佑的肩膀,他便让开了。
面对顾牧深,两人身量相当,气场相近。
“顾总来探望病人,我们当然没有阻拦的道理。只是,顾总探望就探望,可千万别说不该说的,做不该做的。”
“什么是不该说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
“你小子,装什么糊涂!”杨佑炸毛。
顾牧深冷笑。
左流光按住杨佑,看着顾牧深,“顾总聪明,还用我明说吗?里面那个,是我们安的未婚妻,对她,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顾总这回清楚了吧?”
“未婚妻?”
听到这三个字,顾牧深脸色一变。
“他们……”
“就是你想的那样。”闫砾笑着说:“他们要结婚了。顾总想,可以现在就说声恭喜。我想苏瓷和安一定会好好接受顾总的祝福。”
“想什么呢?”
牙签插着苹果小块,温瑾安把苹果喂到苏瓷嘴边。
苏瓷回过神,对他笑笑。
张嘴咬住苹果,眼睛却看见顾牧深进来了。
一步一步走上前,顾牧深眼神自始至终就没从苏瓷身上移开过。
那样的眼神,让她心里些微不适。
终于,站定。
他声音低低传来:“苏苏,你要结婚了?”
微微一愣,苏瓷看向温瑾安。
他薄唇勾起,对她温柔的笑着。
心瞬间被填满,苏瓷咽下嘴里东西,轻声说道:“是。”
“苏瓷!”顾牧深当场崩溃。
温瑾安和苏瓷两个人的情况,不用再清楚了。
顾立成面露尴尬,侧目看了眼身边儿子,见他面容铁青,心中叹息。
是他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苏瓷找到别人,他们也是无话可说。
她出事没告诉他们,也就是跟他们划分了界限。
到底是顾家没有福气。
“苏苏,你身体?”
“顾叔叔,我不要紧,已经快要好了。”
“好了你还坐轮椅?”顾牧深冷笑出声,“这就叫好了?温瑾安。”
看着温瑾安,顾牧深声音冷沉:“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顾牧深!”苏瓷蹙眉低斥,但碍于顾立成在场,她也不好说太重的话。
咬着嘴唇,她淡淡道:“我的事是意外,和瑾安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
要不是因为他,范景隽也不会丧心病狂的对她出手。
听她这样说,温瑾安重瞳一紧,按住苏瓷肩膀的手指也慢慢收紧。
而顾牧深听了苏瓷的话,怒极反笑,“你还护着他?”
“我护不护着他,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顾牧深实在太过分。
就算顾立成在,苏瓷也忍不下去了。
在她面前,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温瑾安。
只是她也没想想,谁能欺负得了温瑾安啊。
不过,温瑾安因为苏瓷的原因给顾立成面子,剩下的三大护法可不是吃素的。
“吵死了!”掏了掏耳朵,左流光率先发难,上前一步,他挑眉看着顾牧深,“是谁在这里乱吠?”
“可不就是你眼前这一位。”闫砾接话,抱住手臂冷笑。
“想个办法,让他少吠,吵得我头疼。”杨佑走到左流光和闫砾中间,勾住他俩的肩膀。
顾牧深咬牙,快要气疯了。
苏瓷轻笑,却还保存着理智。
今天不是顾牧深一个人,顾叔叔对她,一直很好。
“流光,闫砾,杨佑。”
叫了三个人的名字,苏瓷抬眸看着温瑾安,“瑾安,我累了。”
她一说累,温瑾安马上弯身,柔声说道:“那我们回去了?”
“嗯。”
“得,今天就算了。看在我苏妹妹的面上。”左流光冷哼一声,回头对着苏瓷,那就是另一副面孔,“妹妹,咱们回去吧。”
苏瓷失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离开,苏瓷被他们簇拥在中间。
他们走后许久,顾立成才好像刚回神似的,自言自语:“苏苏这是?她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些人?”
刚才听苏瓷叫人,顾立成就对上了号。
左家,闫家,杨家。
每一家在海城那都是举足轻重。
看样子,他们和苏瓷很熟,而且,很疼爱苏瓷的样子。
顾牧深没说话,双手在身侧握紧,一双眸子沉冷似冰。
“牧深?牧深?”
叫了儿子两声,不见他应。
顾立成伸手,拍了顾牧深一下,“牧深,你想什么呢?”
“爸?”
“牧深,算了吧。”摇摇头,顾立成突然说道。
顾牧深张张嘴,自嘲一笑,“爸,我做不到。”
“混账!”顾立成登时怒了,“什么叫做不到?当初是谁鬼迷心窍做了对不起苏苏的事?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你做不到了?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对,是我。”他垂下头,神色颓靡。
看儿子这样,做父亲的怎么可能不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