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一轻,许平川转头,面前站着温望舒。
“温总。”
低头看了怀里人一眼,温望舒沉声说:“交给我,你回去吧。”
扶了扶眼镜,许平川把钥匙放进挎包里,把挎包交给温望舒,“那我先走了。”
走向电梯,他按下按键。
身后,听到门开门关的声音。
回头,走廊寂静无人。
这时电梯门打开,许平川自嘲一笑,迈步进去。
……
雷岩到的时候,薛木子在打瞌睡。
今晚是大夜戏,估摸要拍到凌晨。
现在在拍摄配角戏,她依旧需要等在这里。
方沐给她身上盖了粉红色的羽绒衣,她歪在躺椅上,睡颜沉静。
粉红色很衬她,她脸上带妆,更显得皮肤瓷白。
不知不觉,他看的呆了。
这在前30年的人生记忆里,是绝对没有的。
为一个女孩,小女孩,如此痴迷。
甚至,投资了这部全新人,剧本都不算成熟的电影。
做好了,赔钱的准备。
几千万,也不是小数目。
但是砸在她身上,甘之如饴。
方沐倒了热水,回来就发现了雷岩。
愣了一下,她上前打招呼,“雷总。”
“你好。”雷岩回过神,对方沐微笑了一下,“她很累吗?”
这句话,问的是薛木子。
方沐握紧手里保温杯,柔声回道:“还行吧,今天拍了一整天。”
“饭呢?”
“吃了,没吃很多。”
“这场戏要到几点?”一翻手腕露出腕表,雷岩沉声问道。
方沐想了想,“要到3点多吧,一会儿她还有一场重头戏。”
“嗯。”点了下头,雷岩转身去找导演。
方沐走向薛木子,轻声叫她。
薛木子睁开眼睛,小鹿一般,清澈。
“方沐?几点了?”
“还有半小时开拍,起来清醒清醒。”
“嗯。”薛木子伸个懒腰,想到什么,急忙去摸手机。
一小时前,雷旭琛打过电话,可是她没接到。
这会儿有点晚了,不知道他睡了吗。
犹豫着要不要回电话,听方沐说:“雷总来了。”
“他来了?!”显然,薛木子误会了方沐的意思。
而方沐还没来得及解释,薛木子已经起身去找。
雷岩刚从导演棚里出来,迎面就见薛木子奔过来。
恍惚中,薛木子没认出那是雷岩,不是雷旭琛。
直到,距离够近。
她猛地停下脚步,眼睛吃惊又失落。
雷岩把剩下的几步补足,站定在她面前,“睡饱了?”
他声音温柔的滴出水,手落在她头上,将她睡乱的头发抚好。而远处,一抹高大身影伫立,视线沉沉,阴测,双手在身侧握紧成拳。
这这这,这是真的失忆,还是演失忆呢?
慕晏晏回头和许平川对视,眼神在问:我姐是不是疯了?
“干嘛呢!”
慕以瞳扯了下慕晏晏的手臂,“你们两个背着我交流什么见不得人的信息?慕晏晏,你别忘了,你结婚了。”
“用你说!”慕晏晏条件反射的回呛了一声,站起身,“我看你是好了,好了就出去看看,你把办公室都给砸了!”
“我?”
“怎么着?你又想玩失忆?”慕晏晏撇嘴。
许平川眼镜后面眼神一闪,握住慕晏晏手臂把她往后拽了一下,“好了,你先出去,我跟她谈谈。”
“好好谈,这个神经病。”慕晏晏嘟嚷着,气呼呼的出去了。
一直到外面门关上之前,都能听见小姑娘骂骂咧咧。
傻气死了。
她这个妹妹。
不及眼前这个,通透的,她家小秘书。
歪头,慕以瞳抱着手臂,“你有话说?”
许平川扶了扶眼镜,“你想说吗?”
耸耸肩,她笑着说:“很显然,不想。”
“哦。”
“我真的把办公室砸了?”
“……”
洗了把脸,慕以瞳对镜戳戳自己的眼睛,疼的“嘶”一声,扬声对外面喊:“小川川,你给我弄个冰袋敷敷,不然没法见人了。”
许平川正在外面简单的清理‘废墟’,听见她说话,便掏出手机打电话叫人送冰袋过来。
“靠!”
站在休息室门口,慕以瞳指着一地残骸,声音有点打颤,“真是我干的?你确定不是招贼了?”
“贼?”许平川冷笑,“依我看,你就是那个贼。”
“你说什么啊你!小川川,胆子越发大了!”
踮着脚走出来,慕以瞳站到桌上,“找人来收拾一下。啧啧啧,钱啊,都是钱啊。”
她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
又或者,是更加不正常。
敲门声响起,她立马捂住脸。
许平川走去开门,接了冰袋。
“给。”
坐下来,冰袋敷眼睛,慕以瞳仰起脸,咕哝:“小川川,晚点跟我喝酒去吧。我跟你女朋友借你。”
“……好。”
震耳欲聋的音乐,刺目的轮转彩灯。
糜烂的氛围,痴男怨女,扭动的蛇形身体。
“嫂子!”
“嫂子!”
“闭嘴你们!不许叫我,叫我嫂子……”
“好勒,嫂子!”
秦思怡气到昏厥。
推开面前几个嬉皮笑脸的男人,她直奔二楼,走到走廊最里面,推开包间门。
“薛家奇!”
薛家奇闻声,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身,笑嘻嘻的走过来,“思怡,你怎么来了?”
秦思怡翻个白眼,从手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扔进他怀里,“这个东西,还你!你少来纠缠我!”
耙了耙黄色头发,薛家奇拧眉,“我去理发店了,可是给我做发型的那个小妹不在。我保证,明天她回来,我就把头发染成黑色的,成吗?”
秦思怡扶额,有气无力的赏给他一个字:“滚。”
“别啊。”伸手过来搂住秦思怡肩膀,薛家奇凑近她的脸,“我不滚。”
“滚滚滚!”秦思怡推开他,从包间里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