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男人在谈让自己动心的女人时候,才有的神态和语气。
投资人。
是他?
怎么会是他?
而他对薛木子又……
“旭琛,你怎么了?”发现雷旭琛不对劲儿,雷岩问。
“没。”摇头,他接过雷岩手里的酒杯,指尖收紧。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心爱的珍宝被人觊觎,偏偏那人又是他最敬爱的大哥。
……
“呼呼呼。”
“紧张?”
“不,不紧张。”
“不紧张你手心都出汗了。”
“姐。”
“什么?”
“你也紧张?”
“我才不紧张。”
“可是你把我鞋子摆反了。”慕晏晏吸吸鼻子,白嫩的脚丫踢了踢面前放着的高跟鞋。
“靠!”慕以瞳懊恼的低咒,赶紧把鞋子位置换过来。
慕晏晏穿上鞋子,化妆师给她补妆。
慕以瞳走向窗子,推开窗,狠狠呼吸了几口气。
今天,是慕晏晏的婚礼。
她家二小姐,她家小姑娘,出嫁的日子。
“怎么样?”盛宛萍走进来,轻声问道。
“萍姨。”慕以瞳迎上去,挽住她的手臂。
盛宛萍拍拍她的手背,挤出一抹笑。
慕以瞳发现她的眼睛红着,显然是哭过了,也是,唯一的女儿要嫁人了,不伤心才怪。
“我爸呢?”
“书房呢,你去看看他,我去看晏晏。”
“嗯。”
书房。
推门进去,慕以瞳轻声叫道:“爸。”
慕毅背对着慕以瞳,抹了两下眼睛转过身,“哎,瞳瞳。晏晏那边怎么样?”
“挺好的,都准备好了。”
“好,好,准备好了就好。”
扶着慕毅坐下来,慕以瞳枕在他肩上。
慕毅拉住她的手,捏捏她的手指,“这小丫头,感觉还没长大呢,这都要嫁人了。时间过得太快了。”
“是啊,小丫头要嫁人了。”
说着,慕以瞳就觉得鼻酸。
她今天的泪腺,好像特别的发达。
“难过?”
“有点。呵呵,明明是高兴的事情,我怎么还……”不断深呼吸,才能让眼泪不掉下来。
慕毅懂她,父女两个都不说话,静静的坐着。
过了一会儿,慕毅说:“好了,陪我去看看晏晏,看看咱家的小丫头。”
“嗯。”
温望舒也在,他们进去的时候,肉团子正趴在慕晏晏的婚纱上,叽叽喳喳的说话。
因为有这个活宝开心果,气氛也变得稍微轻松起来。
从慕以瞳进来开始,温望舒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
这几天要筹备慕晏晏的婚礼,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回过温家了。
他知道她去幼儿园看过肉团子,可是和他,却有意的避开见面。
她心里还是在意的。
他知道。
趁着慕毅他们和慕晏晏说话,温望舒走向慕以瞳。
看了他一眼,慕以瞳别开视线。
他搂住她的腰,凑近她的耳,“怎么瘦了?”
“有吗?”不着痕迹的躲开,她站远了一点,“还好吧,这几天忙坏了。”
“瞳瞳。”他蹙眉,握住她的手臂,“和我谈谈。”
“温望舒!”慕以瞳压低声音,冷意沉沉:“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我不想谈。”
“不谈也行,你跟我来。”强硬的攥紧她,他拉着她出了房间。
慕以瞳只能顺从,不想引起慕毅他们注意。
他倒是熟悉了慕家。
直接就把她带到了她的房间。
一手推门,一手推她。
把她抵在门板上,倾身吻住。
“唔!”
嘴巴被堵得满满当当,慕以瞳怒急,手握拳捶他的肩膀、胸膛、后背、手臂。
凡是能够捶到的地方,一处不放过。
但温望舒狠下心不放她,任由她捶打,把她的唇吻的啧啧作响。
气息不断的过渡,慕以瞳恨啊,自己还是轻易的被影响。
渐渐,全身就没了力气,双腿发软。
他的手臂箍在她腰上,紧紧的。
整个人被他困住,无法挣脱。
直到她的唇红润似乎要滴血,他才放开她,和她抵着额头,四目相对,轻轻喘息。
“温,温望,温望舒,你个疯子。”
“嗯,还能再疯一点。”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衣领处,带着威胁。
慕以瞳忌惮,抬手捏住他的手腕,“你,你别!”
“我不会的。”他抱住她,把她按在自己怀里。
这么多天,朝思暮想的人儿终于又在了。
他嗅着她头发的味道,想到心都疼了。
慕以瞳委屈的咬唇,忽然张嘴咬住他胸膛处一块肉。
温望舒冷不防,闷哼一声。
她不松口,好像要把他的皮肉咬下来一般。
他苦笑,手落在她头发上,轻轻抚动,“对不起,瞳瞳,对不起,瞳瞳,我错了,对不起。”
温先生还知道认错了。
还用这么软的态度,这么柔的语气。
犯规!
严重犯规!
“温望舒,你个混蛋!”
“嗯,我是。”
“温望舒,你个混蛋!”
“嗯,我是。”
“温望舒,你……”
低头,再次吻住她。这一次,吻轻的像棉花,像棉花糖。
“不习惯这样的场合?”
蓦然,身后响起一道低沉醇厚的男声。
薛木子回头,浅浅一笑:“雷总。”
雷岩递给她一杯饮料,与她并肩站在落地窗前。
窗外,夜色无边,明月轻悬。
手里捧着饮料杯,薛木子微微垂眸,眸底萦了一层清辉,“不习惯。”
“慢慢就习惯了。”雷岩说完,转头看着她,“你在这个圈子,就一定要习惯。因为,这是你的生存规则。”
薛木子知道,雷岩说得对,可是下意识的,她就不喜欢听到这些话。
雷旭琛就不会这样对她说。
他把她保护的很好。
她就像是他养在温室的花朵。
而雷岩,把外面的风雨就这么直截了当的告诉她,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那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之处。
“觉得我说的不对?”看出薛木子的表情变化,雷岩轻声问道。
薛木子暗道自己失态,急忙摇头:“没,我没,就是,嗯,我知道雷总说得对,就是……”
“就是一时无法接受?”
“唔,嗯。”
“你太单纯了。”雷岩失笑,抿了口手里的酒,“也不知道你怎么存活到现在的。”
“这个圈子,真的那么可怕?”
方沐不会全部告诉她,她所知甚少。
雷岩偏头向着正在和另外两位投资人热聊的方沐,“你的这位经纪人,很能干。想必,这个圈子的很多肮脏一面,她也都帮你过滤掉了。”
“方沐,方沐她确实挺好的。”
“嗯,所以,你还跟一张白纸一样。”
白纸?
薛木子搞不太懂雷岩这是夸奖还是讽刺,但依照他给她以前的感觉,应该不至于是讽刺。
咬了咬下唇,她低声说:“做白纸不好,没有趣味。”
趣味。
当一个女人想要自己变得有趣味的时候,最有可能就是为了另外一个人,而这个人,必定在她心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雷岩发现,自己居然很嫉妒那个人。
不,不是很,是非常。
“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想到,被他一语道破。
薛木子到底涉世未深,就连隐藏情绪都做不到。
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
眼神闪躲,她逃避的喝饮料,“我,我……”
“无妨,不想说可以不用说。”雷岩微笑,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一直留短发吗?”
“啊?哦。”
“或许可以试试长发,你长发应该也好看。”
“哦,哦。”
“雷总。”
“来了。”应了声,雷岩对薛木子说,“我过去了。”
“好。”薛木子点头,礼貌的对他颔首。
雷岩勾了勾唇角,朝那边叫自己的人走过去。
方沐也起身,过来找薛木子。
“和雷总聊什么了?”
“没什么。”
“没什么?”
仔细想了想,薛木子认真的回答:“没什么。”
她不是会撒谎的那种,再说有什么心事,也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方沐呼出一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她一下。
雷岩对她,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但只怕,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
“那个,木子。”
“什么?”
“唉,没什么。”
“方沐,你有话就说啊。”挽住方沐的手臂,薛木子嘟唇:“干嘛说话说一半呢?”
她这样天真样子,可怎么好啊。
方沐着实无奈,弹了弹薛木子的额头,她笑着说:“刚才说一会儿要转场,你去吗?”
一听还要继续跟着这些人,薛木子苦恼的蹙了眉头,“可以不要吗?”
今天能过来吃这顿饭,已经够为难她了。
方沐也不好再让她做不喜欢的事,毕竟让雷旭琛知道的话,她也不好交代。
“知道了,一会儿我就说你身体不舒服。”
“嗯。”点点头,薛木子突然想起来刚才雷岩说的话,“方沐,那你要跟着去吗?”
“对啊。”
你的经纪人帮你过滤掉了这个圈子的肮脏一面。
“我也去。”突然,薛木子下定决心一般说道。
“啊?”方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你也去?”
“嗯。”
“不是,你,你不是不喜欢吗?”
“……”
摇头失笑,方沐摸摸她的脸,“我的大小姐,不喜欢就不喜欢吧,不用勉强。”
“雷总说得对,我既然在这个圈子,就要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
“呃……”
“而且,我不能什么事情都让你一个人挡着。”
方沐也只是个女孩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好事还是坏事,方沐不知道。
不过人总要长大,就像,她并不相信雷旭琛会庇护薛木子一辈子。
那么当有一天失去了庇护,这些事,迟早要面对。
与其到时候如履薄冰,不如现在一点点学着接受。
“好。”
9点,10点,11点。
他家小羊驼还没回来。
不仅没回来,还一个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这可不像她。
终于,12点。
雷旭琛猛地站起身,在客厅里踱步。
一会儿又从茶几上捞起手机,准备给他家小羊驼拨过去。
刚找出号码,只听大门传来响动。
快步奔向玄关,正好和扑进来的薛木子撞个满怀。
“嘿嘿嘿。”她仰起脸,对雷旭琛笑。
雷旭琛冷着脸将她抱住,看向门口站着的方沐,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方沐知道这事不好。
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今天和三位投资人一起吃饭,吃了饭又去唱歌。我不知道木子的酒量这么不好,两杯就……”
她从来不带薛木子去那种场合,自然也就不知道她不能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