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往郑扬身上推,陛下才更不会放过他。”徐贵妃打断丫头后话,摆了手示意她快去,“我比你更了解陛下,他未必不起疑心,可却不会在此事上深究细查。刘铭要是一时错了念想,想拉郑扬下水,只会害苦了自己,连我都没法子再出面保他。”
她话都说成了这样子,明珠还能劝什么?有句话她说得对,她更了解皇帝陛下,这个世上,再没有人,比娘娘更能够揣摩准陛下的心思了。
……
再说那头刘铭早吩咐了人把七皇子挪到干净的屋里去,拔步床边儿围着的矮板去了三块儿,只留下了一面。
李令严又是请脉,又是上手的,好一阵子的忙碌,临了了写了个方子,只是还没等刘铭细问,外头皇帝并着皇后的行驾就已经到了。
屋中众人忙又跪迎,但请安的话还没说完,刘铭已经叫一脚踹翻了。
他如今也是这宫里的大太监,皇帝从前看在昭德宫的面儿,他就是一时有了轻狂的,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旁的人就更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是以当着这么些人,生生挨了一脚,刘铭的面子是肯定要落了。
只是他又顾不上这个,一个咕噜跪起来,哪里敢跌坐在那里不动。
刘铭整个人是弓着身趴跪在地上的,连连磕了好几个头,一个比一个响,口里念叨的,无非是请陛下息怒一类的话。
怀章是跟着来的,见他这样,暗自摇头。
皇帝的气没随着这一脚就消了:“你这杀才,是如何……”
皇后从后头跟上来两步,蹲了个礼打断尚在盛怒中的皇帝:“陛下,还是先叫李太医回话吧,要处置个奴才,什么时候不能够呢?”
皇帝眯了眼,斜过去看她一回,到底忍了口气。
他脚在龙袍下摆踢了一把,往拔步床方向去,扬声又叫李令严。
李令严至此时才敢上前去回话,又揣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谨慎,生怕半个字回的不好,也要受这雷霆之威的波及:“殿下伤的最重的,在脖子上,陛下从前听闻人家有摔断腿,可听说过,有摔断了脖子的吗?”
其实这样回话最稳妥,说的太详细,皇帝也未必听得懂,这样同他讲,他反而能立时明白。
但就因为是立时明白了,皇帝也一时倒吸了口气:“这样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