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芙月稍微一想,便猜到了是谁。
“可是昔年为拥翠山庄那位李庄主铸出凌风剑的大师?”她问。
“正是他。”原东园颔首,停顿片刻后又道,“倘若不出意外,他明日便能抵达太原了。”
原芙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那把哪哪都不合心意的剑,终究还是难掩心动。
她学了五年剑,前三年打基础时用木剑,倒是无所谓得很。打完基础后,原东园带她去了无争山庄的兵器库,让她自己挑一柄剑。
当时的她挑了半天,都没能挑到一柄真正心仪的,最后就随手取走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一柄。
然后她就吃到了“随手”的苦头。
这柄剑倒也不是说有多不好,但对她来说宽了两分又长了三寸,用是能用,但用起来到底别扭。
于是今年过年原东园问他们兄妹想要什么礼物时,她便说她想换一柄顺手的剑。
原随云则一如既往的戏精,表示自己不需要礼物,只求父母康健,家宅安宁。
原芙月:“……”你他妈少作几次,家宅能安宁很多!
最终这个关于礼物的话题结束在原夫人抹着泪的感叹中。
感叹什么呢?感叹原随云实在太懂事,太叫人心疼了。
如此,原芙月也就没继续提换剑的事。
爱咋咋吧,她想,反正就算继续用这柄不顺手的剑,她也一样能同大她四岁的原随云打成平手。
然而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她不知道原随云想找灵鹫宫治眼睛的打算,自然觉得能和他打个平手就够了,现在——
原芙月深吸一口气,抬头对上父亲的目光道:“我明白了,那我今日便跟您回去。”
等有了合适顺手的剑,再来找阿雪哥哥继续切磋!
从西门大夫这得知了灵鹫宫的手段究竟有多可怕后,原芙月就更不想回无争山庄去了。
不是她被害妄想,而是这十多年的斗智斗勇经验已经让她充分地认识到了原随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倘若真叫他找到了灵鹫宫,知道了那个残忍的治眼睛办法,原芙月丝毫不怀疑他会首先拿她下手。
这让她产生了史无前例的危机感,想了想后,她干脆以要和西门吹雪切磋剑法为由,在万梅山庄住了下来。
消息传回去后,无争山庄那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不管是原东园夫妇还是原随云,甚至绣水阁里的侍女,都习惯了她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万梅山庄住几日,所以他们的想法也差不多,都觉得她肯定和之前一样住个四五天就回去了。
结果原芙月居然一住就是一个月。
期间原东园倒是差人来问过,不过被她三两句就堵了回去。
原芙月说自己练剑遭遇了瓶颈,此刻正处在最需要同西门吹雪切磋请教的紧要关头,不好回去。
怎么说她也是无争山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她不愿回去,原家的侍从也不能勉强于她。
他们只能把她的原话带回给无争山庄,禀告他们的庄主。
原东园对此意见不大,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那就过一段日子再去接阿月罢。”
原夫人见丈夫同意,自然也无意见,不过侍从们退下后,她又忽生感慨:“我瞧阿月是真亲近西门大夫家的公子。”
原东园听到这个语气,便知道妻子一定还没说完,于是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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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原芙月居然一住就是一个月。
期间原东园倒是差人来问过,不过被她三两句就堵了回去。
原芙月说自己练剑遭遇了瓶颈,此刻正处在最需要同西门吹雪切磋请教的紧要关头,不好回去。
怎么说她也是无争山庄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她不愿回去,原家的侍从也不能勉强于她。
他们只能把她的原话带回给无争山庄,禀告他们的庄主。
原东园对此意见不大,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道:“那就过一段日子再去接阿月罢。”
原夫人见丈夫同意,自然也无意见,不过侍从们退下后,她又忽生感慨:“我瞧阿月是真亲近西门大夫家的公子。”
原东园听到这个语气,便知道妻子一定还没说完,于是他挑了挑眉,示意她说下去。
此时的无争山庄正堂内只剩他们夫妻二人,并无闲杂人等,原夫人也就没了顾忌,道:“他们这般亲近,年纪也正好合适,我看不如寻个机会与西门大夫商量一下,为这两个孩子订一门亲吧。”
生原芙月的时候,因为中毒和难产,原夫人吃了不少苦头。
这也直接导致了这些年来,她一直无法真正和这个女儿亲近。
人的感情倾向是藏不住的,她不亲近原芙月,原芙月自然也不会多亲近她。
她看得出来,也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这儿,奈何就是过不了当年那个坎,只能在别的方面做补偿,比如为原芙月挑一户合适的人家。
西门吹雪同原芙月一起长大,虽然性子冷了一些,但总归可靠,更不要说他还同原芙月处得这般好。
如今原芙月已经十二,西门吹雪也十四了,尽管还没到可以成亲的年纪,可定个婚约总归是没问题的。
这件事她已考虑了一段时日,正巧今日又听到了原芙月托侍从带回来的话,便顺嘴同原东园说了。
她想以原东园对西门吹雪的认可程度,他应当会欣然应允罢?
结果并没有。
原东园非常坚决地摇了头,还让她别操这个心乱点鸳鸯谱了。
原夫人很不解:“我怎么就乱点鸳鸯谱了?阿月和西门家的公子处得多好你难道看不到?”
“处得好是一回事,成亲是另一回事。”原东园道,“何况阿月才十二,你着急什么?”
“我也没说要他们立即成亲呀!”原夫人实在不明白丈夫为何如此反对,“我不过是想请西门大夫过来,两家人商量一下而已。”
原东园仍是摆手:“此事容后再议。”
原夫人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轻,直接扭过了脸。
堂内一时陷入尴尬。
原东园垂着眼摸了摸下巴,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在为阿月做打算,但她如今不过十二,也许等她年纪大了一些后,便遇上她真正喜欢的人了呢?”
许是他这回将语气放柔了,叫原夫人听得舒心了不少。
就在此时,堂外又恰好响起了侍卫的声音。
侍卫恭敬地唤了一声公子。
夫妻俩一听是儿子过来了,忙抬头朝门口方向瞧了过去。
率先开口的还是向来最疼原随云的原夫人。
原夫人柔声道:“随云你怎么忽然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