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左小烟揉着吃痛的额头,气得头冒青烟,大骂,“你开车停车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啊!没系安全带,出了人命你负责啊!”
凌非并不回答,回过头,仅是一眼,他的眸色仿佛沉入湖底。
女人的模样有些狼狈,但丝毫不从骨子里透出的动人心魄的美,她画着精致的眼妆,闪着莹光的眼尾上挑,红唇鲜艳欲滴,在车外霓虹的映衬下生出几分狐媚的气质。
今天的第二次见面。
同样的黄色大卷,可她是下午路边的女人,并非李乾发来的照片里的女人。
他认错人了。
左小烟被男人凌厉的眼神盯得发怵,想起今天一整天受的苦,再也忍不住心头的难过和委屈,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边哭边喊:“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啊!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啊!……”
看到她的眼泪,凌非眸色暗敛,赶忙移开视线。
转回背对她的位置,他从烟盒抽出一支烟,捂着火机点燃,打开车窗玻璃,对着冷空气深深吸了一口。
雪已经停了,寒风依旧如刀,从前窗吹进车厢,冻得左小烟浑身一个机灵。
过了好几秒,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的智商才归位,她赶忙停下哭泣,悄默默抬眼打量一眼男人。
风将缭绕的青烟吹乱,他食中两指夹着烟,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锋利的薄唇轻抿,眉心微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睡的野兽,左小烟心里这么觉得。
不过管他是野兽还是家禽,趁他不备就是她逃走的机会!
她一边盯着男人的侧脸,一边悄无声息地挪到另一侧的车门处,伸手摸到门把手,深吸一口气,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
正准备开车门,凌非突然侧目,问:“你去哪儿?”
他的声音凌厉,仿佛压抑着愤怒。
我去哪儿?我去你七大爷的二舅奶奶的十八辈祖宗!
左小烟魂都吓飞了,赶紧把手收回来,连连摆手赔笑:“不不不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车上坐着!这儿比外面暖和多了!”
“……”凌非眉头皱得更紧,没吱声。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他把烟蒂丢出窗外,阖上车窗玻璃,回头看向左小烟,不耐烦地问:“我问你现在去哪儿?”
“啊?”左小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凌非闷哼一声,沉声:“你可以走了。”
走?areyoukiddingme?
现在的劫犯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的吗?
左小烟愣了半天,木讷地指了指车门,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凌非:“你是说,我可以走了?”
“嗯。”凌非压抑着最后的理智,不轻不淡地点了下头。
“你是说,我现在可以走了?”左小烟面露一丝惊喜,用食指和中指演示了一遍走路的姿势,追问,“现在打开车门,想去哪儿去哪儿?”
凌非拧了拧眉,这下彻底失去了耐心。
左小烟准备再确认一遍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走了的时候,男人打开车门跳下车,大步走到后面,哗啦一声打开了自己旁边的门。
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左小烟还没看清男人的表情,整个人就被一股蛮力扯了过去。
“喂!你干嘛啊!”男人的手钳子似的扯着她的胳膊,她以为男人反悔了,扯着嗓子喊:“你不是说我可以走了吗!男子汉大豆腐说话不算话啊!”
“……”男人沉着脸不说话,把左小烟拉下车后,砰一声关上车门,然后重新跳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车就开走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点磕绊也没有。
一直到车子开出几米,左小烟才回过神来自己是被男人扔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