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房间里的话让她猛地睁开双眼。
“放心吧奶奶,严明耀那件事我会去办的。”
丁依依失魂落魄的走到花园,已经逐渐盛开的鲜花也不能吸引她的注意,阳光正好,她仰头眯着眼睛放空思绪。
不知道坐了多久吗,直到身后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阳光刺进瞳孔,很快又被阴影遮盖掉。
叶念墨认真的看着她,用眼神细细的描绘她的面容。
丁依依轻声问道:“怎么样了?”
他放开她坐到她身边,伸手牢牢的把她的手掌握到自己的掌心里紧紧的包裹起来,“依依,以后和奶奶说话的时候声音
尽量轻柔一些好吗?”
这句话让丁依依全身的血液都瞬间结冰,她张了张口,心里刚听到的消息还没有消化,嘴唇上下翻动了一下才道:“什
么叫做轻柔一点?”
叶念墨尽量放柔了声音,“你别敏感,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所以会有些偏执。”
“所以我就要迎合她?刚才我不是有意思要和她顶嘴,只不过奶奶的请求我没办法答应。”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握得更紧。
“依依。”叶念墨柔声喊她,却让她忽然焦躁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她暴躁的站起来,神情气愤,“这件事我没有错!我没有故意要气她,但是严明耀是肇事者就应该
有惩罚。”
二楼,傲雪站在窗帘后看着花园里神情激动的丁依依扯出了笑容,亲情和爱情,叶念墨会怎么选呢?
丁依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颓然的后退几步,声音哽咽道:“没有关系,反正在你眼里肯定是奶奶比较重要,你怎么做
我管不了,但是要我松口绝对办不到!”
她傲气的说完,潇洒转身后眼泪却立刻流了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走掉。
手腕被人猛地拽住往后一拉,她往后倒去,被圈个满怀。
“你啊你。”叶念墨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像只小野猫似得。”
“哼。”丁依依撇撇过头不说话,低落的心情没有好转。
这时候叶念墨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有人要保严明耀,是不是你的意思?”
贝克的声音不小,丁依依抬起头盯着叶念墨手里的手机,她知道是付凤仪出手了。
“是我的意思。”叶念墨草草说完就挂了电话,若无其事的牵着丁依依的手。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的做出这种事,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丁依依猛然甩开他的手大吼道:“我都知道了!你
和奶奶说会救严明耀,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蛋。”
叶念墨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付凤仪的暴喝,她还很虚弱,只能靠傲雪搀扶着,“谁敢说我的孙子!”
丁依依后退一步,心里的愤怒无法宣泄出来,她瞪着叶念墨,心灰意冷的眼神让叶念墨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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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医院大门,叶博砸了一下车门,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丁依依担心的看着车子远去,“怎么会是他呢?”
叶念墨也很头疼,借用叶家的势力确实能够让这件事影响不那么大,可是丁依依这边不好交代。
手被牵住,丁依依的脸色有些凝重,“你打算怎么办?”
她心里很担心,严明耀的妈妈和夏一涵是好朋友,又是付凤仪的干女儿,叶家完全可以把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压下去
,那时候秋白只能白死了?
刚到叶家,付凤仪已经正襟危坐等着叶念墨,旁边酒酒一直哭泣,“我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熊孩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傲雪一直酒酒旁边安慰着她,“阿姨别难过了,明耀肯定是一时糊涂,让奶奶帮忙,事情肯定能圆满解决的。”
丁依依一听她的话脸色立刻沉着了起来,付凤仪站起来走向她,好声好气道:“依依啊,你是秋白的朋友,能不能帮你
酒酒阿姨和秋白的爸爸妈妈说一下私了,算是奶奶欠你一个人情。”
“依依,”酒酒抹着眼泪站起来,“我知道她是你的好朋友,不过阿姨就只有这个请求,我愿意把严家所有的财产全部
都给他们家,换来一次宽恕。”
丁依依低头沉默,指甲已经深深的嵌入了手掌心,忽然面前影子一闪,叶念墨挡在她面前,“奶奶,酒酒阿姨,这件事
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酒酒撇过脸哭着,付凤仪气得拍案而起,“别哭,和我走,我就不信救不了明耀!”
傲雪随着两人一起走掉,拐角处看到客厅里眉头紧锁的两人,嘴角划起一道笑意。
一整天,叶念墨都在沉默,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光辉照进阳台,叶念墨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电话里,夏一涵的声
音还是很温柔,“孩子,妈妈不会逼你做出决定,虽然妈妈也很想帮酒酒阿姨,但是妈妈更不想让你为难。”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将烟蒂捻熄,抿得死紧的唇线终于放松,“妈,我会好好想想的。”
身后一脚步声轻动,丁依依站在他身后,“你准备帮他逃脱罪名对不对?”
“依依。”叶念墨转身,伸手想抓她,她往后一躲,失望的看着他的眼睛,转身逃开。
她跑出叶家,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在街上悠悠荡荡的,竟然循着记忆来到了秋白爸爸妈妈居住小区的楼下。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的目光投放到远处,好像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认出那个人是叶博,走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石凳上,两位老人贴着对方坐着,脸上满是哀伤之情,夕阳照在他们的半边脸颊上,照亮了脸上的皱纹。
他们犹如濒临死亡的动物,枯楼着背脊了无生趣的等待着。
夕阳很快就沉下去了,照到两人身上的温暖也在逐渐消失。
老爷爷先站起来,又去扶老太太,两个人不发一言朝大楼里走去。
“他们每天都这样,在固定的时间就坐在楼下发呆,然后到了时间就回去。”叶博轻声说道。
丁依依流着泪,心里悲伤不已,失去女儿的悲恸把这一对老人由天堂打进了地狱。
两人又站了良久,叶博先动了动,他仰头看着某个永远不远亮起灯光的房间淡淡道:“我尊重少爷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