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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门内泰雍先生镇定自若地要求士兵“开门迎敌”时,城门外亦有人心慌意乱。
“主公!”
秦楚神色微动,将视线从紧闭的城门上撕了下来,一转身,便看见斥候胯/下的战马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堪堪停在她跟前。
斥候甚至来不及下马行礼,气喘吁吁道:“前、前方……有万人军队抵达,旌旗书着‘孔’字——”
秦楚瞳孔一缩,低声道:“孔伷。”
就在她话音落地的下一刻,长葛城那座沉重的城门,从内而外地发出一声闷而滞的沉响。
她呼吸滞了滞,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眼城楼,远远望见一个穿着文士长袍、身形单薄的少年立于城楼,正袖着手,似乎正在向下看。
只是这距离隔得太远,看不清那人的神色。
秦楚移开视线,余光里看见城门已然大敞,立于城楼的旗帜向下一倒,像是某种信号。
就在电光火石间,“投降”二字从她脑中闪过。
秦楚当机立断地扬鞭策马,就在斥候的注视下,驭着照夜玉狮子,眼也不眨地冲进了人群里。
既然辛敞已经投了降,她们这边的动作更加要快,万万不能等到孔伷的军队赶?->>健脸ㄋ淙恢赡郏膊皇谴阑酰热舯凰涝粒厝换嶙龀龇从Γ焓币磺卸即蛄怂?br/>
她心中种种考量飞快划过,不动声色地抬眸看了眼城楼。
没有异样。
那斥候报了消息、又半天没听到她下达指令,见她那白马直接带着人蹿了出去,整个人愣了一愣,短暂地踌躇了半刻,最终眼睛一闭,跟着拍马向前。
只是斥候还未在人群里找到她,便听到秦楚清亮的声音从军阵中心响起来:
“——敌方已降!”
“已降”二字如平地惊雷一声巨响,连挤在城门前,不曾注意身后动静的长葛县兵都止了动作。
所幸辛敞时刻关注着城下动静。他见秦楚已开了口,心中一动,转头还想请士兵传话,却看见周卓满目茫然地站在身后。
周县尉大约是刚刚与秦楚的士兵交接完,赶回的匆忙,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下,又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城楼灰扑扑的地面上。
周卓:“……什么?”
不知怎地,辛敞心中浮现出一点近乎残忍的、报复性的快意来。
他极力压制住自己嘴角的冷笑,故作漠然地看了眼周卓:“投降了啊。长葛如今归属伏异人了——周县尉不也在等这一刻吗?”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因而这话便如开启了什么阀门,周遭县兵神色转瞬都变了。
若非迫不得已,没人想冲在前面战斗。
那早已折了五成的士气,在他给出准确答案的那一秒而,便如燃尽的火苗,“扑”的一声熄灭了,连一点灰烬都没有带起来。
“请大将军入城吧。”辛敞无动于衷道。
周卓“啊”了一声,木木地向后退了一步,恰好给传话的士兵让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