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人霸占了几个窗口前的空地,站的满满当当,还推搡着边推边骂,从男女两人骂,再到双方亲戚帮忙骂,有如惊涛骇浪一波高过一波。
苏文若很烦躁,实在太吵了。
她转头看去于林,才发现于林也停下了笔,眼里净是无奈,叹着气说:“连窗口都被那些人堵死了,工作人员也都忙着劝架,看来今天的日子也不好!”
每一对来领证的新人,都希望开心顺利的领证,没有人会想看到这种场面,骂人那个难听,从相互指责到互相问候对方祖宗十八代,简直不堪入耳。
本来领证是好事,却生生感觉沾了晦气,结婚是个开始,有个顺利的开始,才会有一辈子顺心的好意头,开头都被破坏了,任于林再急于领证,也没了好心情!
工作人员还在那边喊:“请你们不要在这里吵了,不要妨碍其他新人领证,哎您好,那两位,你们还办不办了?”
于林转头对工作人员喊道:“我们也要能挤得进去才行啊?”
就算挤进去了,耳边是杂乱污秽的咒骂声,自己身后时不时的撞过来一个人,任谁也没有办法进行下去。
于林再一次阴着脸拉着苏文若走出了民政局大楼。
上了车后还在叹气:“怎么就这么倒霉!”
苏文若安慰道:“没关系,改天我们再来,难道还能天天这样么!”
两人直接回了公司,折腾了一上午,愣是什么都没办成,于林已经郁闷的不想说话。
苏文若在于林的办公室安抚了他许久,跟他说:“可能是我记错了爷爷说的日子,梦里的东西实在太模糊,早上起来就忘记,下次我一定记清楚了再告诉你!”
于林脸色这才好了些。
秘书见于林来了公司,又开始抱着一堆文件进来。
见于林开始忙碌,苏文若只好走出来,想回去自己办公室静一静。
刚出到门口,还没转身跨进隔壁自己办公室,秦江澜从楼梯走上来,似乎也看见了她,但却只是眼神朝她这边的方向带了一眼,目光根本没有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是一股令她寒心的视而不见,让她十分的不适!
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
哪怕昨天两人在里面争锋相对,也是因为相互在意的争执,如今不过是过了一晚上,于公,都在一个公司,就算是昨天生气时候带着淡薄的凉意喊她苏总,也不至于突然变成了对她视而不见。
忽然间!苏文若似乎想到了他漠视她的原因!
苏文若心底已经波澜翻涌,脸上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小心的问:“这个提议,是谁先提出来的?”
知道是秦江澜的手段,却还是想要求证一下。
然而于林却说:“是我先提的,老秦的想法也跟我一样,他没有先提出来,是怕我没有合并的意愿,又不好意思拒绝他,挺尴尬的。”
这倒是出乎苏文若的意料之外,可转念一想,秦江澜是谁,如果他想做一件事,必定做的不着痕迹,明明是他自己想合并公司,也可以通过谈话技巧,把于林带进沟里,让于林先提出来,然后他再勉为其难的答应。
这种手段她已经不止见过一次,每次都事半功倍。
除非秦江澜不想动作,如果他想,于林的情商那么低,怎么能玩得过他!
苏文若熬夜了!
不是伏案工作,而是夜里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直睡不着。
结婚前,她也时常熬夜,因为她发现熬夜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最简单粗暴的方式,爹妈都睡了,朋友都睡了,心机婊都睡了,喜欢夺命call的老板也睡了,全世界都进入了梦乡,连空气都开始沉淀安睡,她可以用这偷来的安静,做自己喜欢的事,玩一把游戏过瘾,不用在意任何干扰。
那是以前的她。
可似乎,现在这偷来的安静,对她不管用了,她没能想出什么办法来让秦江澜收手。
头很痛,一抽一抽的痛,休息不好她就头疼乏力,一早于林本打算叫她起床去民政局领证,见她脸色憔悴,只好让她在家休息。
昨天是她赌气,只为了想气一气秦江澜,才编了谎言,说她前天晚上梦到爷爷,其实她根本就没有梦到过。
而于林始终记得这件事,等待了这么久,却因为关心她不舒服,硬是委屈了他自己,让她在家休息。
苏文若于心不忍,起床披头散发双目无神的换衣服:“还是去吧,领个证不需要多少时间。”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很想跟于林领证,就是感觉对不起于林的无辜,既然自己冲动撒下了这个谎,那就只有自己对这个谎负起责任。
秦江澜在办公室里警告她不要去领证,她倒想看看,如果她和于林去领了,他会怎么样!
到了现在,她已经不能确定他心里是否还对她存在那份感情,在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想法之中,如果爱她,就不应该这样让她两难,也不会把简小玖带在身边,让她看见一次疼痛一次。
或许,在他的心里,吞掉于林的公司,比她要来的重要,所以,他会说“不是现在”。
可能,她会愿意顶着头重脚轻起床,答应于林去民政局领证,除了不想于林失望之外,还有对秦江澜的失望和恨意在里面。
不管怎样,她今天必须跟于林去领证了。
再一次次让于林失望,她良心难安。
他们去到民政局的时候,时候还挺早,工作人员也就刚开门没多久,他们俩应该是头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