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若不管不顾的几口就吞掉了芝士蛋糕,再喝掉了一整杯的咖啡后,才感觉自己好了些。
来这里的人,要么喝着咖啡敲着本本工作,要么情侣要么闺蜜闲谈消磨着时间。
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她这套动作的完成,前后不超过十分钟,纯粹是为了吃喝而吃喝。
从自己包里拿出纸巾,把嘴抹干净,背好了包提起购物袋,起身离开。
转身的霎那,撞进了别人的怀里,还能闻到无比清爽的淡淡香气。
她仰头看去,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正清晰映照着无处躲闪的自己。
秦江澜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不由分说将她锁住在自己怀里:“果然是你!”
他开车路过购物城外的大道,见到一个孤单瘦弱的身影进了购物城,匆忙把车停在了路边下车跟进来,却发现进来后找不到她的人影,便一直站在大堂中间,仰头看楼上的过道,终于看见她在三层从一家母婴店走出来,急忙乘手扶电梯上楼,可上到三楼后,又不见了人,他在三楼一家店一家店的找,最后在这家咖啡厅里找到了她。
苏文若如同惊慌的小鸟,在他怀里挣扎想要逃开,却怎么也不够力气:“秦江澜,你放开我!”
他没有放开她,反而越搂越紧,耳边是他极轻却带着明显忧伤的声音:“别动,就让我就抱一会儿,好吗?”
想念久了,会忍不住流泪。
沉默久了,会控制不住崩溃。
故作坚强的人,时常崩溃于深夜,可她那些伪装的平静,在夜里依然需要坚强的不让人看出来。
她以为自己已经学会了伪装,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或欣喜,或悲伤,或濒临崩溃都能够不动声色,自己处理情绪,自己辨识对错,自己好好成长。
苏文若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哭的无声无息。
数月来,总有一幕画面萦洄在她的梦里,她独自游走在一片荒芜之地,不声不响跟在她身后的一定是秦江澜,她猛然转身回头,却发现不见了他的踪影,而再抬眼看去远处望不到头未知的前路,想找个人问一问,说说心中的迷茫,却任她如何呼喊,只有无人回应的死寂,再低下头看看自己,不过是一束虚弱凄凉无处栖息的风而已。
风是没有心没有知觉的,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是错的,那为什么心会痛。
哪怕她已经喝完了那么甜的咖啡,也没有让自己心情好起来,只有越来越苦,越来越痛。
直到听见他祈求般疼痛的声音,说让他抱一下就好。
她终于明白,也才敢在脑子里去想,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
她想要的,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他而已。
但她可以吗?
不!她没有这个权利!
她有一个懂得把爸爸妈妈的枕头挤到一起的儿子,还有为了她付出了所有的于林,这辈子,她不属于她自己。
苏文若在秦江澜的怀里吞声饮泣,让所有的泪都流回自己的心底,随后将自己从他的胸膛上撑开一些,抬起双手捧住他线条优美却明显消瘦了许多的脸庞,噙着泪看着他的漆黑眼眸,狠心的拼命摇头,然后大力挣脱出来,跑出了咖啡厅,跑到远远的马路上,泪眼模糊回头确认没有人追上来,才蹲在一棵树下放声大哭。
想见的时候不能见,能见的时候不敢见。
她已经哭的浑身麻木,心脏快要窒息,似乎连血液也就要凝固,双眼被泪水浸泡的红肿起来,而泪还在止不住的流出来。
寒日干燥的冷风刮过,泪滴滑落她的脸颊快速被风吹干,咸咸的泪水带来干裂的疼痛,一滴滴的落下来,被一遍遍吹干,再感受一阵阵灼刺的疼痛。
许久许久,她都没有移动过,抱着树根才没有让自己哭倒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蹲在她的身旁,扶稳了她说:“文若,起来走吧,我陪你回家。”
她抹着泪,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云雨桐。
苏文若踉跄着站了起来,哑声无力的问:“是他让你来的吗?”
云雨桐倒也没有隐瞒,点头说:“秦总给李承郁打电话,叫我送你回家。”
“他呢?”
云雨桐摇头:“我不知道秦总在哪里,直接找来这个地方。”
苏文若回过头,用疼痛的双眼在身后的远处建筑和绿化之间寻觅,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才对云雨桐说:“走吧。”
两人走了一段路,苏文若的心情平复了些,当着云雨桐,她觉得没有必要表露自己有多悲戚。
云雨桐突然停下来说:“文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去吗?”
苏文若问:“去哪里?”
云雨桐从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她塞了进去说:“去了就知道,放心吧,不是秦总安排的,是我要带你去看一个人。”
出租车只走了不过几公里,停在了一家医院门口,云雨桐带着苏文若走了进去。
来到楼上的一间病房前,隔着窗户上的玻璃看进去,里面的病床上,正坐着一个女孩安静的看书。
苏文若意外的喊了一声:“兰浮?”
云雨桐笑着推开了病房门,喊道:“兰浮,你看谁来看你了。”
兰浮放下手里的书本抬头看见苏文若,满眼欢喜:“文若,你回来了,太好了,我还以为……谢谢你救了我们!”
兰浮回国后,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目前身体状况还算稳定,一些慈善机构和社会热心人士捐赠了医疗费,才能够住在医院接受治疗。
但这种病一直是世界难题,只能最大限度和持久的降低病毒载量,让兰浮身体获得免疫功能,从而重建和维持身体的免疫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