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苏文若说出来的话和气势,已经把手机那头的宋颜给说懵逼,宋颜反应了两秒钟,才弱弱的问了声:“蠢女人,你家沙发里有没有捡到单支的钥匙?”
苏文若根本没空在家里做清洁,更别说给沙发吸尘,哪里又会知道沙发里的哪条缝隙有没有钥匙,何况不是一串,还是单支的钥匙!
当即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尼玛!老子哪有工夫看!”
说完就不客气地挂了电话,估计那头的宋颜此刻也没少咒骂她。
她是个无法一心二用的人,心里一有急事,就会焦躁,顾不上考虑别人的感受,如今只觉得自己住在自己家里,居然也会住的心里会这么不安稳,她出于公益之心给筹备组出了几个主意,却已经被物业公司当成了首要敌对目标。
虽说平日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但真到了这种时刻,心底不免有些胆寒,如果家里只是被拉电闸,也只是想整蛊她一下而已,而如果被时刻监视,有可能就不是恶作剧,她的人身安全都要受到威胁,说不定走在小区哪个地方就会掉进虚掩井盖的下水道里。
苏文若越想越觉得这是件很恐怖的事。
可眼下她觉得更恐怖的,不是她个人的安危,而是花园里一百多位正在一起数落物业公司有多缺德的业主,这些业主越说越气愤,眼看就要按奈不住,似乎只在等着谁举个扫把喊冲锋,大伙就立马跟着去冲杀。
心里的不安正在不断的加强,她在笑笑的筹备组里充当了一个军师的重要角色,换言之,闹成这样,她也有份制造这起冲突,如果这些正义热心的邻居哪个出了事,于良心上也难以安宁。
苏文若拉着就笑笑转过去大树后面,想躲开那几个保安的视线,和笑笑一起想个办法,略一侧头,发现一个熟悉身影,就在另一边远远的树丛后面。
她用手肘捅了捅笑笑说:“你看,那不是狗曰的内奸孙子吗?”
笑笑朝她的视线看去,那个死老头子孙叔正在和一个男人说着什么,鬼鬼祟祟说一句话还左顾右盼,一头滑得能摔死苍蝇的地中海光明顶发式转来晃去,贼头鼠目定不是做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笑笑怒目圆睁道:“孙叔又不知道想搞什么鬼了,那个男人我知道,是他楼下的业主,姓杨,开发商的人,肯定是想搞事情!”
远处孙叔和姓杨的并没有发现她们,仍然嘴唇上下翻动嘴商量着什么,不时还抬手指一指业主聚集的中心花园。
苏文若顿时明白了,业主如果没有人领头,就如同一盘散沙,根本不会集结起来打架,而孙叔正是知道这一点,正在酿造一个能举扫把呼喊冲锋的人出来。
事情发展的速度太快,容不得苏文若慢慢去沉思,在她还没有想出制止的办法以前,孙叔已经闪得不知去向,而刚才跟他交谈的那个姓杨的人,果真举着条刚刚从小树上折下来的树枝,不着痕迹的插进业主人堆之中,突然放开嗓门大喊:“跟物业公司拼了!砸了他们办公室,把他们赶出去,小区是我们业主的,物业公司不过是我们花钱请来的看门狗,现在骑到我们头上拉屎来了!”
这话没什么毛病,有毛病的是动机和出现的不合时宜。
如果落在平日跟业主私下沟通上,可以随时变成自己人,可如今在蓄势待发的一百多人集结的花园里这么喊,这才是赤果果的煽动,为的就是引起业主的共鸣,让业主大闹,再把这场群殴事件的责任算到业委会筹备组头上去。
苏文若连忙对笑笑说:“快,找秋警官,再找几个男人,把这姓杨的弄走,不能让他继续喊!”
秋警官家就住在十四楼,当初秋警官还开玩笑说是在苏文若家的地板下面,他是个警察,也是业主,更是筹备组人员,找他当武力镇压的确是最合适的。
可笑笑脸上尽是无奈:“早上我就在群里和私信里喊过他了,他正在外面执勤,赶不回来!”
而苏文若和笑笑说一两句话的空档,姓杨的居然站在了那一人多高的路灯石柱基座上,举着那可笑的新鲜树枝甩着叶子大喊口号。
业主真的被姓杨的喊声给忽悠的热血沸腾,人群开始移动,因为前方路窄,人数过多,没法一下子涌出去,只是缓缓的向前推进。
幸好前头的路是园林小径设计,如果外面是一片空旷,估计都不用打杀,人群推动快速奔跑就能踩死几个人。
“必须拦住这些邻居,并且快速疏散人群,你快找几个楼长和相熟的业主,跑去前头阻止!”
苏文若正跟笑笑说着话,笑笑还来不及回应,两人突然被双双捂住嘴拖着离开中心花园的边缘,往茂密的绿化从里拖去。
苏文若脖子被人勾勒着拖行,喘不上气憋红了脸。
看去勾住她脖子的这条胳膊上的衣袖,正是保安的工作服,显然,她和笑笑正被之前观察监视她们的几个保安给控制住。
杀人大约是不会,免不了受些皮肉之苦,物业公司的保安连女人都打,简直就是个黑社会性质的公司,也不敢保证,会不会在受皮肉之苦的同时,保安失手将她们给打死。
那就真的冤枉了!
住在自己家里,被自己花钱供养着的保安给打死,这简直是没有天理
苏文若和笑笑很快被几个保安不声不响地倒拖着进绿化从里,那背对着她们正在往外缓缓移动的人群,一个都没有回头发现她们。
她就快要被拖断气,挣扎着在保安的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下去,死死咬住,锋利的牙齿快速磨动,立刻感觉满嘴血腥味,胃里翻滚几欲作呕,而她身后的保安闷哼一声,拼命想甩开她的同时,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大力击打在苏文若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