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书”这个事,苏文若记不得李承郁有没有给她纸笔,也不知道李承郁听到了没有,反正她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脑子能再开始活动的时候,她又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是被吵醒的。
好像有个人很吵,一直在骂人,骂了长长一段,好像还碰翻了一个杯子,她就是被落地的破碎声吵醒的。
脑袋剧烈疼痛,伴随耳内嗡鸣,但不妨碍她听清房内的声音,还有看清这里是医院的病房。
不过喝了顿酒,喝进医院了?
动了动手,想撑着坐起来,扯到了手背上的针头,才发觉自己在吊针。
苏文若脑里想的,不是身体怎么样,而是喝酒喝进医院觉得丢人。
针头扯移位,渗血了,她痛的喊了声。
原本在骂人的秦江澜瞬间止住了嗓门,快步来到苏文若跟前,发现手背上的血,连忙先给她把针头拔了下来,用胶布摁住血管:“妞?你感觉怎么样?喝水吗?”
苏文若面容惨白,双眼无神的点头。
很快伸过来一杯水,不是秦江澜倒的,是李承郁,刚才被秦江澜一顿数落的就是他。
李承郁脸色通红,肯定是醉的不轻,但却没有她这么好命,还能躺在病床上被吊针,而是要挨秦江澜的痛骂。
秦江澜看苏文若喝完了水,忙问:“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听清我说话吗?”
她想起来,是因为秦江澜约会旧情人,她才会去喝酒,却害李承郁无辜被骂,
头一回不想跟秦江澜说话。
有气还没撒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肯定是李承郁把她弄来医院的,一醒来就听见秦江澜在骂李承郁,还有没有天理?
她转头对李承郁说:“李承郁,辛苦你了!我们走吧!”
秦江澜听出她态度不对,满头黑线,他就在她的眼前,她居然当看不见他?
抓住想要下床离开的苏文若,深皱着眉头说:“别动,谁让你下来的?躺好了!起码在这躺两天……”
秦江澜的警告,半点作用都没有,她不管不顾下了床,胡乱找到自己的鞋子套上,头还是在晕,只是没有在酒吧那样晕的眼花缭乱,摇晃了一下,还没起步,秦江澜立刻又把她捉住:“我在跟你说话,你没礼貌不回答就算了,还跟我反着来?”
苏文若转头恶狠狠的喊了声:“我去厕所可以吗?秦总?”
“好,我扶你去。”
“不需要!我只是喝醉酒,不是重症病人!”
她推开秦江澜,语气突然又温和下来:“李承郁,你快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
自己晃悠着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在病房门口,听见秦江澜在和李承郁说话,看起来又是在骂李承郁,她一赌气,自己走进了电梯,下楼,出了医院。
喝酒没喝死她,气能气死她,一路走一路骂秦江澜,明明是因为他,她才会难过的喝酒,他不好好检讨自己,却来怪罪陪她喝酒的李承郁,老板了不起,老板就能这样欺负人!
站在医院大门外的路边想拦一辆出租车,发现自己包包都不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更是来气,干脆就顶着寒冷的夜风,晃悠着乱走。
没过多久,秦江澜和李承郁追了上来。
估计是发觉她上厕所太久,找不到人,四处找遍,才找到外面来。
她恨恨的直跺脚,刚才为什么连包包都没拿出来,搞的没钱坐出租车离开,让他去着急,急死他才好。
秦江澜跑到她身后,一把将她拉回来自己怀里,气呼呼的说:“妞,你到底是想干什么?喝了酒你再吹夜风,会头痛自己不知道吗?”
李承郁站的远远的,不敢近前,也不敢走,生怕一会儿秦江澜会有吩咐。
苏文若推着他的胸膛,喝了酒精神不济,力气薄弱的连一丝缝隙都没有推开,只好举起小拳头敲打着他,委屈的泪水直落,喘匀了气才哭着喊:“关你什么事?我什么都要听你的吗?你是谁呀?凭什么管我?我生活不能自理需要你来管吗?”
秦江澜一听她这么刻薄的话,怒眉飞起,二话不说,打横抱起她,对李承郁喊:“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