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搜身完毕,种种物品也没有任何可疑。在春梧君的吩咐下,两名云苍弟子小心翼翼地服侍练朱弦重新将衣服穿好。
这时又从殿外传来敲门声,进来一名弟子禀报,称查明练朱弦入山时骑着白马一匹、又曾在莲池放生过一条红鱼,不知是否需要进行剖杀查验。
此话一出,练朱弦终是按捺不住了。
“有道是株九族尚祸不及家犬。现如今云苍逼着宾客袒衣裸身还不算,竟连一鱼一马都不放过。敢问贵派究竟是堂堂名门巨擘,还是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
偏殿内一片死寂。所有目光再次汇集在了练朱弦的身上,看着这个就连当众袒身都面不改色的异族护法,为了两个弱小生灵而展露怒容。
凌霄阁主语带不屑:“正因为云苍是名门正派,所以才有必要站在绝大多数人的立场上考量!什么是顾全大局,我看阁下还须更多了解。”
说着,便扭头要向弟子下令。
然而有人却比他快了一步。
“没这个必要。”
发话的竟是一直静默旁观的凤章君,“那条鱼我见过,没什么稀奇。至于马匹存放之处离山顶尚远,若说有毒未免荒诞。”
“……凤章君言之有理。”那凌霄阁主见主君淡然否定,不得不改变态度,准备将弟子打发走。
“等一下。”这下轮到练朱弦发难,“如今正身也验了,既然什么都没找到,那凌霄阁主是否该还练某一个说法?”
现场的一众目光顿时转移到了凌霄阁主的身上。
“我只是例行公事!”凌霄阁主自认为理直气壮。
练朱弦却冷笑:“看来我果真是在南诏窝得太久了,不知中原礼仪之邦,原来将当众袒衣视为‘公事’。大真人与凤章君可真是‘教育有方’。”
见他忽然掉转矛头,凌霄阁主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去看两位主君的脸色。
春梧君站得稍远一些,尚且不知是何反应。而凤章君始终面无表情。
可正当众人以为二位尊主不会开口时,却听见凤章君清晰利落地说出了两个字:“抱歉。”
主君既已发话,那凌霄阁主自然也无法继续狡赖,只见他嘴角抽搐两下,终是抬手抱拳:“练毒仙……适才得罪了!”
练朱弦知道他心里不情不愿,自然也懒得回话。
这时春梧君也开口和事道:“今夜之事委实蹊跷,云苍必会追查下去。时辰不早,门外的宾客是走是留都该给个交待,别让人觉得云苍失了礼数。”
几位阁主与殿主领命,纷纷带着手下弟子离去。春梧君又亲自走到了练朱弦面前。
“方才实在多有得罪,只是还要劳烦毒仙暂且留在山中,协助云苍释疑解惑。”
练朱弦心知自己走不脱,便也不多生事端,自顾自整理衣衫。
紧接着,春梧君又道:“重华,便由你替我好好照顾毒仙。起居用度,皆以贵客之礼相待,切不可丝毫怠慢。”
练朱弦没料到这种展开,倒是一旁的凤章君已经默默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