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球儿一脸淡漠,显然是见怪不怪了,倒是孔老爷蓦地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懊悔道:“明知贵客临门,却不备把上好的椅子,孔某实在是不知好歹,该打该打!”
说罢,孔一己往自己那树皮一般的脸上甩了两个清脆的巴掌。
三球儿看着老人家都自扇耳光了,哪里还能怪罪于他?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于是“大度”地说道:“孔县令不必自责,在下早已习惯了,莫说你这普普通通的紫楠木椅,便是山门里的‘铁针椅’都能被我坐出声响来,怪不得你。”
“是啊,我每次看三球儿坐那椅子都哭得稀里哗啦的,‘声响’大得很呢!”莫姗姗挺着俏鼻哼了一声,对三球儿做鬼脸。
“哈哈哈!”宋朗清似乎是也记起了师弟那副尴尬的场景,鲜有地大笑起来。
殷秀儿抿嘴轻笑。
鱼朝阳和鱼负阴一左一右,一边拍着师兄的肩膀“安慰”他一边忍笑。
神秘少年低头驼背睡着觉。
餐桌上一片欢腾的气氛。
除了孔老爷,他拘谨地陪着笑容,但丝毫不敢笑出声。
这,也算江湖?
“事情就是如此,敢问孔县令意下如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少侠们身体力行斩邪除魔理当鼎力支持!更何况此事若成便可为南阳百姓除一大祸害!下官身为本地县令,岂有拒绝之理?更何况武当少侠肯下榻寒舍,已是孔某毕生修来的福分了!下官这就吩咐下人去为诸位少侠安排房间!”孔一己树皮一般地脸挤在一起,笑得好似一朵菊花。
“那就有劳孔县令了。”宋朗清抱拳笑道。
原来,武当众人前来孔府是为了找一个暂住之地,以孔府为大本营,方便搜寻“黑燕子”李三的下落。
“孔某无劳,不过屈指之功罢了,哪里比得上诸位少侠,不顾性命,任侠仗义,为国为民,何其伟大!下官敬诸位一杯!”孔老爷举起酒杯,希冀地望向对面那个谈笑风生的年轻人。
宋朗清却没有举起身前的酒杯,含笑摇头道:“家师有令,武功未成前,禁酒戒色。”
“哎哎哎哎!”孔老爷失望地垂下了酒杯,复又举起,自责道,“孔某无知,险些坏了少侠清修,自罚一杯!”
说罢,手臂颤颤巍巍地将酒杯送到唇边,艰难地仰头一点一点地喝完了。
因为“手抖”的缘故,那一杯小酒洒了一大半出来,不过孔老爷长长的袖袍挡着,武当众人根本看不见。
孔老头够鸡贼的啊。张临寒暗暗吃声笑道。
孔一己饮完酒后蓦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后怕一般地哀叹了一声。
宋朗清适时地问了一句:“孔县令何故叹息?”
孔一己起身长揖,懊悔道:“不瞒诸位少侠,下官突然想起一件要紧之事务必告诉各位。”
孔老爷鲜有的严肃认真起来,众人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