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很静,静到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她在拼命的寻找着生路,最后猛然发现,那条路不见了,就这么从她的眼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阳光灿灿的从窗口处落进了屋子里。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来人直接推门而进。
许家庭坐在窗前,头也未曾抬一下,道,“什么事?”
来人回复,“刚刚得到消息,夫人她自杀了。”
许家庭抬了抬头,却又很快的恢复了如常,他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阳光一如往常那般春光明媚,空气里萦绕着一股又一股兰花的香味。
她曾说她喜欢花,想在家里种满自己喜欢的所有花,他为了她,把后山移平了。
她曾说她身份卑微,无人尊敬,他为了她开除了一个个曾经为他肝脑涂地的部下。
她曾怕后妈的身份会不受待见,他为了她把自己的亲儿子送走甚至恩断义绝。
然而呢,她曾经放在手心里怕摔着碰着伤着的女人,最终背叛了他!
他不恨吗?也许本身不恨,就是伤心,像是自己呵护了一辈子的东西被人活生生的抢走了一样,他很无助,很绝望,很难受。
许家庭仰头望着苍穹,朵朵白云随风飘散,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湿,他一眨眼,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她死了,她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
“叩叩叩。”敲门声再响。
“出去。”许家庭听见了开门声,怒吼一声,阻止着所有人的靠近。
来人却是自顾自的进入了房间。
许家庭面色阴鸷的回过头,却在看见对方的刹那,神色一凛。
许瑾瑞关上了身后的门。
许家庭自上而下的看了他数眼,“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来看看你是死了还是活着。”许瑾瑞坐在凳子上,两两不甘示弱的四目对接。
许家庭双目略微的有些犀利,他道,“出去,立刻给我滚出去。”
“你觉得除了我之外,谁还会稀罕你是死还是活?”
“许瑾瑞!”
“挺意外的,你有一天也会把枪口对着那个女人。”
“还轮不到你来耻笑我。”
许瑾瑞却是毫无保留的笑了出来,“的确是挺可笑的。”
“阿嚏。”沈筱筱鼻子一痒,一个喷嚏没有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许瑾瑞忙不迭的搓着她的小手,“冻着了?”
沈筱筱面颊还有些微红,她看着被他攥在掌心里的那双小手,点头又摇头。
许瑾瑞环顾四周,医院里早已是夜深人静,“先去找一身干净衣服换下来。”
沈筱筱推着轮椅进入医院大厅,除了几名值班的工作人员,偌大的大厅里,落针可闻。
“咚咚咚。”一阵阵凌乱又急速的脚步声打乱了大厅内的平静。
许瑾瑞闻声下意识的回过头,只见大厅内一个个陌生人迅速的走向了电梯方向。
沈筱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明道,“大哥哥认识他们?”
许瑾瑞摇头,“不认识,不过这个时候了,也不像是来探病的。”
“大哥哥觉得奇怪?”沈筱筱准备推着轮椅走过去。
许瑾瑞却是按了按她的手,“不用跟过去。”
“嗯,大哥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瑾瑞莞尔,“筱筱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比如你想上去看看?”
沈筱筱咧开嘴笑了笑,“大哥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筱筱这样就不怕以后我欺负你?”
“我不怕,我皮糙肉厚,不怕被你欺负。”
许瑾瑞瞧着灯光下那明媚笑容的小丫头,她的眼里好像有着不喑世事的纯洁,像一颗蚌壳里刚刚找到的珍珠,让人舍不得去破坏她的美好以及安宁。
“叮。”电梯敞开。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从走廊上走过。
一人推开了紧闭的病房门。
病床上本是奄奄一息的女人突然间睁开了双眼,她的眼神最初是昏暗无光的,但当她看清楚了来者何人之后,满怀希望的坐起身。
男人面无表情的进入房间,空荡荡的屋子里,满是清冷。
江娉迫切的想要抓住对方的手,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陈弘坐在椅子上,单翘起一腿,“许家庭打伤的?”
江娉点头如捣蒜,“他疯了,你快带我离开,我要离开这里,他会杀了我的。”
陈弘抬起自己的右手,似乎有很大的闲情逸致,他正在欣赏着自己指头上那精雕细琢的戒指,他道,“我为什么要带你离开?”
江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僵硬,“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本身就是合作关系,之前你对我而言有自己存在的价值,可是现在,你有什么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