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娶妻要娶阴丽华 (下)

大汉光武 酒徒 3321 字 10个月前

罢了,那终究是一场梦而已。早就该醒了,不该再心存妄想。

一颗心,刹那间千疮百孔。在双脚迈出皇宫的刹那,刘秀原本已经以为自己可以坦然面对所有结果,到现在,才忽然发现,有些结果,真得令人无法承受!

“文叔,文叔,你别急,总会有办法的?”看到刘秀脸色发白,双目无光,邓奉被吓了一大跳,赶紧冲上前,大声安慰。

“文叔,文叔兄。长安城里好女人有的是,你又何必非要盯着阴家?!”苏著等人,也七嘴八舌地劝告。

“没事,没事!”知道大伙全都出自一番好心,刘秀惨笑着摇头。转过身,迈步准备回寝馆休息。不慎双腿却绊了蒜,差点儿没一头栽倒。

“刘文叔,你如果这样就放弃了,怎么对得起丑奴儿!”原本还想再让刘秀着急一会儿,看到他脸色惨白,失魂落魄模样,有一股热浪,却瞬间涌上了马三娘的脑袋。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她用力抖了抖,一把摔在了刘秀的后脑勺上。

“啊!”刘秀被摔了个措不及防,本能地将手帕抓了起来,抓回了眼前。

众人齐齐低头,借助寝馆内透出来的灯光,恰看见一双未绣完的白鹤,在手帕上交颈而舞。

是丑奴儿绣给刘某的!

丑奴儿,丑奴儿依旧在等着刘某!

刹那间,刘秀就明白阴丽华的心意。胸口处,痛得钻心,又幸福得几乎要炸裂。

“丑奴儿是不肯听从她伯父的话,才被阴家禁了足。但,但临走之前,丑奴儿却偷偷把这个塞在我手里,让我带给你。”马三娘的眼睛里,忽然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望着痴痴呆呆的刘秀,她银牙紧咬,用尽全身力气补充,“她还,还托我带给你一句话!山无棱,天地合,乃,乃敢与君绝!”

说罢,一顿足,双手掩面,狂奔而去!

注1:庶士,新莽官职,在官和吏之间。(科级公务员?)

第一百一十六章娶妻要娶阴丽华(下)

可怜那阴方,如果是被刘秀给打了,过后还可以控告对方“辱师”,借此报仇雪恨。被马三娘给打了,却连报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凭本事自保。而偏偏今晚他最初目的是送货上门,将刘秀和阴丽华的婚事给订下来,所以身边并未带任何随从!

“三姐,三姐住手,他是我的师傅!她毕竟是我师傅!”好在严光心软,多少还念着一些师徒的名分,从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舍命相救。

“他这样的人渣,也配做你的老师?”马三娘不屑撇嘴,终究还是停住了手,喘息着数落,“他帮青云蚂蚁对付你的时候,可曾想过你也是他的弟子?!”

这个问题实在太扎心,严光没有办法反驳,也没有脸面反驳。只能先用自己的身体护住阴方,然后默默地拿出手帕替此人擦拭鼻孔里冒出来的血水。谁料阴方却不肯领情,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手指马三娘,破口大骂:“妖女,有本事你今天打死就老夫!否则,等许老怪病死,老夫一定要你好看!”

“你们都听到了,是他自己犯贱叫我打的!”马三娘听他咒许夫子早死,不怒反笑,“我不能不帮这个忙!”

说罢,一个跨步靠上前,劈头盖脸又是给了阴方四个大耳光,“啪!”“啪!”“啪!”“啪!”

这一次,可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当即把阴方给打得满嘴是血,眼皮一翻就昏了过去。马三娘兀自觉得不解恨,抬起脚,冲着此人的大腿根儿猛踹。严光看到,赶紧又冲上前来,一边用身体护住阴方,一边流着泪求肯:“三姐,三姐住手。他不把我当弟子,可我不能不把他当师傅。”

“三姐,别打了。打出了问题来,又得给孔师伯添麻烦!”刘秀虽然恨阴方无耻,却更担心马三娘闯祸。也大步走上前,拖住了马三娘的一只胳膊。

常言道,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马三娘甭看对着阴方如同凶神恶煞,被刘秀轻轻一拉,顿时就气焰全消。轻轻收起已踢出去一半儿的左腿,转过头,柔声解释:“是他诅咒义父在先,我才给他一个教训。如果今天孔师伯亲自到场,也绝不会轻饶了他。不过,你说得对,犯不着为这种无耻之徒去给师伯添麻烦。严子陵,你马上带他走,今晚千万别让我再看见他!”

“多谢三姐!多谢文叔!”严光知道自家师傅理亏,抱歉地拱了下手,然后附身背起阴方,逃之夭夭。

见他明明被阴方卖了,却依旧拼死维护对方的模样,马三娘忍不住又轻轻叹气:”唉!严子陵真是倒霉,居然摊上了这么一个师傅!早知如此,当年还不如去跟个纬编!”

“子陵也是没办法,毕竟师徒名分在那!”刘秀也轻轻叹了口气,小声解释。

“这种师傅不如不要!”马三娘继续冷笑着摇头,随即,又皱了皱眉,换了一种温柔的语气,低声说道:“不管他了,等他吃足了苦头,自然会醒悟。倒是你,今天到底在皇帝面前说错了什么话,怎么连个庶士都没捞到?”(注1)

太学生卒业之后,前途远大。这些年来除非极少数倒霉鬼,其余人只要肯出仕,通常最低官职也是个庶士。而刘秀昨天因为替皇帝的御辇挡箭,还被王莽当众褒奖。按常理,今天至少应该捧着一身五品官服而回。谁写无法相信,他下午时跟皇帝整整攀谈了两个时辰,回来时居然身份还是一介布衣!

“是啊,文叔,你到底怎么惹皇上生气了,居然让他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吞了回去?”

“嗤!救命之恩居然连只换了五十万钱,皇上也把自己的性命看得太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