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维修

工作台前一阵捣弄，困扰了李二很久的问题被一一解决，不是因为李二没这个技术，而是磨损故障的地方处于部件的细微之处。

当天李二就把所有故障的机械部件都找了出来，让李听了一下午的声音，无论是转动机械的，还是敲击震动部件，这一天李觉得自己正在遭受最费脑力的事情，和以前只要动动手臂不同，这完全需要运转头脑去发现声音里的瑕疵，简直比挖矿更加的费力。

当李放下最后一个零部件时，整个人顿时感觉头晕目眩，坐下来就感觉到一阵虚弱，强烈的饥饿感席卷全身，此时只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身体，那就是吃东西。

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一小块面包，李连忙起身出门。

李二看了一眼冲忙的背影，嘴里嘟囔了几句，但不管怎么说今天完成的维修任务很是完满，此时李二脑海中立即闪出一条赚钱的路子，那就是依靠李灵敏的听觉，如果能够报下这片区域的维修任务，那以后的生活肯定好过。

“老板，半个银币的面包！”从李的声音可以听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面包端上来画面，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一堆钱币，这已经足够购买大份量的面包了。

对此布朗已经不像上午那样觉得惊奇，点清了前台上的钱币数量，立即把一整块面包端了上来，新鲜出炉的一大盘子面包，足够老布朗手撕好几天的分量，然而此时的布朗并不关心这些，只有那些闪亮着金属光泽的钱币才是布朗眼中的一切，没有儿女的他就靠这些度过晚年的生活，如果从面包铺退休的话。

李像极了一只野兽，红着眼睛撕下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这时候早已饥饿难耐的身体自动分泌出唾液来帮助消化着经过发酵的蛋白质，这一顿进食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但是令李心头沉重的是吃饱的感觉又下降了许多。

李离开面包铺之后没有早早的回屋，周围全是结束工作归来的人，看天空的光线就知道离鸣钟的时间不久了，但奇怪的是厂房里的热机早早就停了，钢铁丛林里的轰鸣也沉寂了下来，但是最高层的尖塔却没有亮起灯光，也就是说今天不会敲钟了，这让习惯了钟声的民众有些不适应。

夜风准时刮起，也就是因为铁墙的阻挡丛林里才没有经受沙尘的肆虐，但是铁墙外的荒野早就弥漫着铺天盖地的烟尘，就像没有了圣光的普照地狱里的邪风开始刮起。

因为李所在的区域靠近铁墙的四十二号门，经过钢架的缝隙可以见到闸门还没有关上，除了呼啸的狂风和不断涌进来的沙尘，李听见了机车的轰鸣，在矿山待了这么多年对于这种轰鸣早已熟悉到骨子里。

经过燃烧炉反射出来的光线透过沙尘，一辆巨大的机车头冲出沙尘，驶进城市，这比李见过的机车都要大得多，那庞大的铁壁里面一定装着功率奇大体型巨大的热机，天桥上的钢架有些震动，巨大的轰鸣声就像白天厂房里启动的热机。

随后伴随而来的是尖塔上急促的钟声，远比平时敲击的次数和频率要大得多，估计是出了什么急事，就在这时，一阵刺耳的声音从天空传来，那个比铜钟还要硕大的器具突然响起，架在两座冲天建筑上的圆形口子突然掉落大片的灰尘，接着是一阵滋滋声。

“咳，民众们！”这是钢铁之城上层管理人员的声音，这天从那圆形大口传出了声音，接着就是召集城中的机械师的命令。

李第一次看见那口巨大的东西突然响起声音，这在李的记忆里是多么新奇的一个东西，知道后来才知道的叫做喇叭的东西，还有电这种平民绝对不会接触到的东西。

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李往家里跑去，大概只有年纪大的李二才知道一些李不懂的事。

李在楼梯口碰见了形色匆忙的李二，并人狭窄的人行通道里看见了街道的管理人员，以往这些不缺少食物的人都是不用干活，并且极其难以见到他们的行踪，只是这时候这些肥头大耳的人不断的催促着李二，言语里面好像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意思。

看见楼梯口出现的瘦弱身影，李二一把抓住李的肩膀，“不要多说也不要多问，看我眼色行事，给我好好表现，说不定能够脱离外围区域就看这次的了！“说了一通李没有明白的话，可见二叔这身行头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邋遢随意。

带着李两人融入人群中，看行头好像是这片区域平时玩弄机械的人，往好了说就是机械师，天已经暗了下来，按照平时的习惯整个城市早已变得沉静，然而没有停下多久的热机再次恢复了轰鸣，从天桥看去好像看见了恢复喷吐的烟柱。

架设在半空的传动轨道车厢第一次开启运转，由热机带动的齿轮从厂房远远的传送到李脚下站着的车厢里，如果是在矿山里，这应该是用来装煤的，经过一阵剧烈的抖动，车厢缓缓移动，然后慢慢的加速飞驰而去，看方向是往城中心驶去，平日里因为距离的关系，人们不会走出自己所在的区域，在这之前李从来没有见过区域外的陌生面孔，越往里面穿梭，这些楼房的结构就越粗大，同时也不想外围那么密集，一栋栋楼房保持着良好的间隙，不会像李和二叔所在区域那样狭小的空间里布满了通道和拥挤的房屋。

城中心的街道听着一辆硕大的机车，也是晚些时候李看见冲出沙尘的那辆，只有站在它的面前才感觉到自己的渺小，这是一辆重型机车，然而车厢上却残留着巨大的孔洞，看那铁壁的厚度能有手臂宽，到底是什么才能破开这么厚的钢板，火炮这两个字在李脑海中闪过。

附近聚集的机械师越来越多，随着一个军官模样的男人一声令下，站在车厢外端着步枪的人拉开车厢铁门，里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热机，什么型号都有，但是看热机部件的精密程度，这些都不是民用的。

“修好这些热机，面包？金钱？这些都是小事，贡献大的人，可以从往城市的中心迁移，房子，食物，我们会包管分配！“

话落，街道上顿时涌出一大批武装人员，把热机搬到旁边的大棚里，那里已经准备好了大批的工具和零部件。

“要干活的过来报名！“上千个街道管理人员拿着记录板，抬出了光滑透亮的桌椅。

而这些已经嗅到金钱的味道的机械师们一拥而上，上万人涌了过去，一个个姓名被签在记录板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