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走后门的妖管局公务员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谁率先开了口：“虽然听说前辈很厉害，可是你选择回到这个丫头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根骨全毁了，一无所有，不是么？”

顾景白懒洋洋倚在墙上，月光将他的肤色镀成一种通透的苍白，尤为吸引人。

“她的气运都在我身上。你们是不是想抓我么，跑来她家里干什么？”他低垂着眼睑，很随意的嗤笑一声：“违反公约，对一个小姑娘动手，这一届的局领导不太行啊。”

黑影一顿，继而冷哼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众叛亲离，失去神力的妖怪，还能够理直气壮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景白唇角轻轻一撇，面色添了几分冷白：“我不想再和你们纠缠了。至于那些头条，也不用买下来造势。有什么话，今晚说清就好。”

黑影的头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局里面研究过了，苏糯糯身上的气运能帮助你恢复神力，也许对所有公务员的发展都会有好处。我们专门从研究所过来，只是想和你签一份协议。”

一张白纸缓缓穿透窗户，落到顾景白的眼前来。

上面的文字很精炼，只有几条要求。

顾景白需要定期向研究所提交苏糯糯的身体数据，还有身体变化值，作为他们的研究数据。他们也会遵守两界公约，放过顾景白私来人界的的罪行，再也不来打扰苏糯糯。

顾景白垂着眼，淡淡扫过去，唇角疾风讥讽的笑意更深。

他抬起眼来，看着他们，轻启薄唇：“如果我签了，你们日后又有其他的要求，怎么办？”

“——是不是有一天，你们还会不满足于这点数据，将苏糯糯亲自抓回去研究，嗯？”

白纸在顾景白的眼前裂得粉碎。雪白的纸屑一层层落下，铺落在卧室的满地。他神色带着几分凉薄，透出几分戾气来。

“这么有本事，直接将我解决掉，岂不是更好。”他冷冰冰的道：“毕竟只有在那个时候，你们才有机会近得了她的身。”

黑影不再说话了，他们来之前便知道，此行没这么简单。所以才去买热搜造势，哪里知道，事情变得更不简单了。

顾景白的记录在案，他当年能一人独抗整个城市的吸血鬼，现在还历历在目。

如果妖管局能轻而易举将他杀了，那还谈判干什么？

“那你是想成为妖管局的通缉犯么？”为首的黑影语重心长的开口：“为了这样一个小丫头，可不太值得啊。”

顾景白转过身去，脚步蓦然一顿，无波无澜的道：“别忘了，我从来就不依附于你们。”

从卧室的落地窗前出来，苏晨谨坐在椅子上。看上去有些虚弱，轻声开口：“和他们谈清了么，不会再来纠缠了吧。”

窗外的月光悉数漏进来。

顾景白忽然止住脚步，俯下身去，扣住了苏晨谨的手腕。因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隔着月光，在他苍白的脖颈上，便依稀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顾景白一字一句，眼底浮着点笑意：“学长，众叛亲离，被自己的生身父亲赐死。又当了糯糯这么久的哥哥，感觉如何啊？”

苏晨谨微微一顿。

在苏晨谨第一次调查他的时候，他就开始注意到这位学长了。然后就在几个月前，苏晨谨的性情大变，甚至连自己最珍贵的研究数据、还有教过的学生都记不清楚。只认识酥糯糯一人。

虽然慢慢的有所恢复，但仍引起了顾景白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