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恩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心里头的那些恨,是到死都不会消弭的,除非带进棺材。
“不过,乔爷,老爷子带人来京城都是神出鬼没,轻易不会让我们找到。”孟沉竭力用平静的语气跟乔斯年分析。
但分析来分析去有什么用。
如果秦时恩要瞒,那一定瞒得住。
秦时恩手里头那批死士,绝对不是吃素的,都敢对乔斯年开枪。
孟沉脊背一凉,对乔斯年都能毫不留情地开枪,对叶佳期……
不敢想。
一个恨到极点的人,绝对能做出让所有人都不敢想的事,一枪毙了可能都是恩赐。
孟沉浑身都是寒意。
“找,继续找。”乔斯年无力地闭了闭眼,眼底是累到极致的疲惫。
心脏“丝丝”疼痛,就像是被人抽走了全部,苟延残喘着。
最后一口气,他是为叶佳期在撑着。
他说着说着自己都有点心虚,这个理由太蹩脚,根本不足以成立。
他看到乔斯年的脸色完全变了,一手撑着伞,一手紧握成拳,眼底是望不见底的深沉和嗜血的通红。
“孟沉,她要真出了事,芝加哥的公司和乘帆就托付给你。”乔斯年开口,视线落在看不见的地方。
“乔爷……”孟沉痛心地喊了一声,“不要往坏处想,不会出事的,我再打电话……”
孟沉的声音也有些抖。
乔斯年的这番话,让他心疼不已。
孟沉立马又打了几个电话出去,雨中,几乎是声嘶力竭。
他和乔斯年情同手足,他对乔斯年再了解不过,如果叶佳期出事,乔斯年可能真得连乔乘帆都不会再照顾。
再成熟、再理智的人,也躲不过“情”字。
雨越下越大,乔斯年的额发沾湿了,衣服也湿了大半。
明明很冷,但他却感受不到冷意,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燃烧,仿佛下一秒呼吸都能跳停。
雨中,前前后后站了很多人,气氛肃冷。
清明节的夜晚,总是寒到心里。
风刮在脸上,是刀子般的锋利。